“可当时黎格不是早就感染上了第二代墨格拉了吗?真不可思议,蒙多尔有本事居然让她活到了现在还安然无恙。”
他沉默了下来,良久把视线转移到了窗外,“是啊,对于有些人而已,活着就已经是一种恩赐。可对于另外一种人而言,或许仇恨是他们活着唯一的动力。”
“调查不是显示了吗?蒙多尔在她六岁的时候就死了。她活了下来,然后留在了尖顶,以让她受尽病态折磨的病毒为名。”
景墨惊讶的看着霍斯彦的神情,虽说没有太大的波澜,可他还是看出了那神情有片刻无奈和挣扎的浮动。他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一名杰出的生物科学家,也是年轻的商业天才,可是在这一切狼藉的过往面前,在全部因为欲望和利益而忘记了最初目的的罪恶面前,他也曾那么的痛恨而无助?又或许早已把自己当成一个残废一般,自欺欺人这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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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好疼……
是谁?
绛紫色的大床上,被换上干净白色睡衣的女人阖着眼睛低语呢喃,额头的伤口还在汩汩流血,血珠滑入了乌黑的发丝,在冰凉的空气中弥散淡淡的铁锈味儿。
眼皮下的眼珠子在不停地动着,像是堕入了最深的梦魇,她皱起了眉头挣扎了起来。倏然,耳畔落下一声轻轻的声音,却冷的令人心悸。
“如果不想死就安分点儿。”
“我好痛……”
“痛?那就对了。”
……
滴答,滴答,滴答……
厚实的天鹅绒窗帘被很掩饰的拉上,清冷的月光切过那条小小的窗帘缝隙映在华丽地毯上拉的生长,偌大的房间里安静的似乎只能听到钟表内指针的声音,一颤一颤的声响如同小丑走在钢丝上,死寂,诡异。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在那张占了房间很大面积的大床上至始至终躺着一个女人,她自然微卷的黑发在枕头上铺开,像是丝绸般泛着暗沉光滑的色泽,发丝下的脸色无比苍白透明,而这房间里唯一的那点月色微亮将她和身上盖着的深紫色被子成了强烈的对比。
“嘶——”随着微弱的一声抽气,黎绛终于清醒了过来。她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看不见前方的黑暗,以及随之而来的痛觉。
抬手触碰了下额头,那里已经被包上了纱布,但是一旦触及还是有着隐隐的刺痛。眼睛渐渐地适应了黑暗,她接着光,这才发现自己左手的上臂也被裹上了纱布,抬一抬手,上臂的伤口也在叫嚣着疼痛。
黎绛从床下爬了下来,赤着双脚踩在厚重的地毯上有些痒,或许是因为视觉受到了限制所以在听觉上便会十分敏锐,窗外有风经过,刮起了树叶沙沙作响,她咽了咽口水,明明知道这空间没有别人可还是蹑手蹑脚的行走,来到了窗帘便,下一刻,“唰”的一声蓦地拉开,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草坪,如山丘便起伏而下,距离很远的地方是星星点点的稀疏灯光,看样子这里应该是片私人度假区。
大片的月光银装素裹的撞了进来,打亮了整个房间。
是一间卧室。
不,准确的说,应该是一间中世纪风格的宫廷起居室。地毯铺满了整个地面,贵族沙发,落地大窗帘,墙上的油画,一切都是复古精致的图腾花纹,就好像不远处的那张大床之上躺着的不应该是她黎绛,而是高贵的维多利亚女王。
她背对着大窗凝视着这里,长发披落双肩的影子在地面上像是张牙舞爪的莫杜莎。
视线不由自主的聚焦在正对她那面墙上的油画上,那是……她的油画。
默世拍卖的第三幅。
它应该是她创作以来作的最小尺寸的油画,只有40cmx40cm,画的内容是一张女人微微眯眼的面孔,整张脸陷入阴影里,只有微微的光线勾勒出女人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