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理看着那张突然在他面前放大的脸，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一掌拍了过去。

那一掌威力极强，是他惊恐之下的最强还击，只怕是同阶修士在此，不防之下也要受到重伤。

等他意识到面前这个不是他的敌人时，想要收手已经来不及了。

然而，这一掌却被面前的青年接了下来。

那人只是随意抬个胳膊，便轻松化解了那一掌之威，随后握住他的手腕，直接抓在手心里，垂眸凝视着他。

分明是张陌生的脸，既没有韩颂之那极富正义的凛然之气，也没有战长生那种睥睨天下的傲然之姿，可在被那股视线盯视时，却让他觉得无比熟悉。

“你……到底是谁？”宋明理问。

他刚刚差点被一个极强的人夺舍，那人不似普通修士，夺舍时竟让他没有一丝反抗之力，况且放眼整个修真界，能夺舍他的人也不应该存在，所以，那到底是谁？

而若不是眼前这个人突然冒出来，他此时恐怕已经不存在于这修真界了。

这个人在与夺舍人对峙时承认了是魔尊，所以他是……

他心中隐约有个答案，可他实在被此人的多重面孔给吓怕了，不敢再轻易下结论。

宋明理的结论未下，那人已经猜透了他的想法，一把将他扯到怀中，亲吻着他的发顶，声音低沉而温柔，在他耳边泛起：“是我。”

宋明理立刻觉得浑身像被刮皮一样不自在，他从未跟人如此亲近过，即便两百多年前与韩颂之……也只是最后那段时间捅破了窗户纸，之前百年都是以礼相待，从未有过出格行为。

那之后，韩颂之又彻底消失，他再没同谁挨得这么近。

狠狠将人推开，他从上到下仔细看着对方，过了会儿，心情平静下来，他站起来背转过身，道：“我不知道你是谁，我只知道你勉强算是我带回来的一个外门弟子，就凭刚刚你的举动已可逐你出师门，你若想留下就滚回去好好修炼，别再跟着我。”

青年看着那人背影，头发已然花白，便知对方此时定然将自己化成了老年模样。

他面露无奈走上前，也不征求对方同意，更是无视了刚刚那番警告，反手将人拉转过来，在那人吃惊的目光中，直接把人按在了地峰殿的大殿之上。

他自上方紧紧盯着宋明理，苍老的面容也那样熟悉，这让他想起两百多年前，在凡人城镇时，这个人两鬓斑白的样子。

那时候对方总爱搬个椅子，坐在门口晃悠，就连下雪也在外边，有时候他找过去，那人已经晃悠着睡着了，身上覆着或薄或厚的雪片。

即使已经老成那样，可那个人在他眼里从来没有一丝不堪，永远是那么美好。

青年不知想起了什么，嘴角上扬，表情立刻变得生动而极富感染力。

宋明理眼一蹬，“放肆！”可对方不仅不移开视线，反而看得更露骨，倒是他败下阵来，歪过头，梗着脖子说：“我告诉你——”

那人却打断了他：“我的修为已经完全压制了你，还有什么可修炼的。”在说之前那个话题。

青年说着，一把撩起宋明理下身衣摆，一只手向里探去。

“什么——”宋明理被对方突如其来的大胆的动作惊呆，立刻挣扎起来，一脚踢向对方。

然而，确实如对方所说，那人的修为完全压制他，他的反抗只如小孩子闹别扭一般，轻轻松松就被化解。

衣领很快就被扯开，那人的手指微凉，带着细微的糙感，在皮肤上逡巡着，给他带来一种极其恐怖的感觉，哪怕被打至重伤也不会比这更惊悚了。

宋明理气急大喊：“韩颂之！你给我住手！”

对方听了果真停了下来，抬头看他，那眼神依旧明亮，能将人整颗心都盛进去一般，说：“你这不是知道我是谁吗。”

“你他妈的是欠揍！”宋明理咬牙切齿道，随后想到自己现在一副老得快死了的样子，对方也能下得去手？“你连老头子都不放过！”

“老了又如何，你的‘尸体’我亦不觉得难看。”似乎是想起什么不好的回忆，韩颂之皱了皱眉眉。

想到融合第九分世那段时间，他仍有些后怕。

即便他身为魔尊，也总有力不可及之处，而若不是有仙界大阵在，凭他一人之力，恐怕真的已经失去了宋明理。

人是他珍视百年才俘获的，也是他一把推开的。

每当想到那一幕，他都恨不得回到过去杀了那个无情的自己。

“两百多年真是一点都没变，嘴硬心软。”韩颂之从低落的情绪中回来，动作却完全没有一丝滞碍，拉起宋明理的腿，身体顿了顿，随后向前一顶。

后者被巨物入侵，头被迫仰起，还在骂骂咧咧：“混你妈账，你不如什么都不要想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干我，连老头子都不放过，畜生……你给我等着……啊……你再敢……”

随着动作的越发激烈，宋明理已经没了力气去维持老态，不得不回到驻颜时的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