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逸点头道:“那狼确实特殊,它是百多只狼中,唯一一只被我所杀的。前辈应该知晓,来这野人寺前,我与月姐遇到过一次狼群围困。”说到这里,唐逸看了看武帝,心道:“如今看来,那狼群就算不是他亲手驱赶,也定与他有关了。...”
顿了一顿,唐逸再道:“那狼群规模庞大,便是月姐的武功早便与魂级高手相当,可却
狼多,其间便有一只遗漏过来。”
武帝随即便是点头道:“唐公子那时走火入魔,半分武功都难使用,身上便应有自保之物。左右看来,必是暴雨神针莫数了。”说着一笑,武帝侃侃道:“而这暴雨神针为了增添威力,一百零八只牛毛针上都淬有剧毒,所以那狼尸上自然也有浸染。若以那狼肉做汤,汤里自然就有了毒。而这一切,只要他人事先不知情,就算由始至终在在一旁看着唐公做汤,亦不知毒从何来。”
深深的看了唐逸一眼,武帝赞道:“怕是唐公子自进厨房的那一刻开始,就已在防备有人在旁窥视了。”
自己只提了个头,武帝便立刻猜到尾,就算对这人很是愤恨,可唐逸亦不禁佩服,点头道:“正如前辈所猜,这毒便来自那狼肉之中,当初寺中食粮不够,月姐也去搬运狼尸,这只狼便被混了进来。那日虽然杀了百余只狼,可月姐的飞蝗石上力道十足,自然不会再去淬毒,所以我们吃的倒也放心,直到发现了它。”
指了指早就冷掉的汤锅,唐逸言道:“月姐那时见我日夜修习补救之法,担心我太过闷了,便择了空闲将此事当做笑话讲过,只说差点便反被自家的毒药毒倒。不过后来这狼尸也未扔,以月姐之言,天下没有万年之毒,尤其毒药一经使用,或长或短,毒力便会逐渐减弱,直至完全消散。而这暴雨神针上的毒更是进了狼体,有那血肉的侵蚀,毒性散的便更快,三五个月里就只余下麻劲,再过一二月,便可任意食用。”
笑了笑,唐逸再:“这大雪山里觅食不易,多留几天就能多上几十斤肉吃,自然也就不会扔了。只不过为了谨慎,就将这狼尸放在角落,却没想到前辈会来,这狼肉倒是派上用场。”
“至于味道。
”唐逸摇头道:“毒药渗到血中,时日久了,反沾染上狼肉气息,味道也就淡上许多,更何况晚辈先把汤给自己人喝,前辈自然更是放心。”
疯僧喝汤,也只是麻住,那汤本身还能暖身滋补的,所以唐逸毫不犹豫的盛给他一碗,以消除武帝最后的一丝怀。
这其中的关节,武帝也想了透,念起这少年刚发现有人引走裴悲,随后便开始了这番布置,心下暗赞的同时,亦是有些惊惧!
不过这番布置之巧之险,武帝实在忍不住一探到地,当下便问道:“可唐公子怎就知道我会喝这汤?”若自己不喝汤,这一切便都算白费气力。
见武帝在等:己的答案,唐逸摇头道:“人算总有穷尽,谁都不可能算的完满,所以晚辈亦不会去强求。这汤不过是事先所做的准备,用上自然是好,用不上,却也无差。”
“人算总有穷尽。莫非说给我听?”武帝的眉头一皱。
而唐逸说到这里,也自一怔,却原来“不论今后是否用的到,事先总是要做下准备”,此言乃冯茹当年所劝,为的是劝自己珍惜这双赤瞳,未想到今日再度用上此言,可她与自己却早已两途。
武帝还在眼前,唐逸只好长出口气,抛开杂念,转口问道:“不过晚辈也是奇怪,前辈似乎不是好口腹之欲的人,为何对这肉汤如此感兴趣?”
武帝虽然身高形阔可却极瘦,显然平日里对饮食并不在意。如此说来,区区一碗并不精美的狼肉汤,又怎可能令他出言讨要?唐逸此番下毒成功,虽说因为当初准备的巧妙,可若武帝不喝,一切也是徒劳。
武帝闻言,摇头道:“我为日后与德皇一战,所以苦守进境,时刻防备一跃而晋通天。所以与裴悲一战,虽然轻松,可反因刻意压制,伤了身体,其后为得这门功法,又仰卧雪中许久,难免被风邪侵进身体。正巧公子熬了这锅肉汤,怎不引人?”
唐逸心下一明,武功高了,虽然不惧寒暑,可那却是在不受内伤的前提之下,裴悲的武功本就很高,武帝又要刻意保持不晋通天境界。所以他就算胜了,也不可能一丝的损伤都无。
武帝说到这里,苦笑了笑,似是为自己的失策懊恼道:“再加之为了取信唐公子,方才又运功激起那冲天剑气,反是加速毒发。”
武帝中毒,可说生死早落入自己手中,但唐逸却怎都看不出眼前这人有哪怕一丝一毫的惊慌,当下眉头紧皱时,就听武帝忽是问道:“我中毒药,生死已不由己,却不知唐公子为何还不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