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帝的眼神何等犀利,那勒的表情变化自然瞒不过他去。
拍了拍手掌,将散碎的粟米尽皆清理干净,武帝肃道:“为师知你对我敬仰有加,你为孤儿,自幼便是我一手养大,咱们亦师徒亦父子。...不过你要记住,我需要的是未来能承我衣钵之徒,而非是唯唯诺诺之辈。你若心有不服,便大可讲出来,是对是错,为师自可给你个答案,否则你这做弟子的便是欺师,而我这做师父地便就是无能了。”
那勒闻言,猛里一醒,恭身礼道:“师父教训的是!”
顿了一顿,那勒如实道:“弟子也非是不知中原人才济济,可虽然知道,心下却总是难服气,这才神色有异。”
武帝忽地哈哈大笑,似乎甚是愉快,直笑了半晌,这才道:“不服便不服,男儿总要有些血气,这却也是好事!只要时刻牢记,不让这情绪影响你地判断便就好了。”
着那勒坐下,武帝语重心长道:“中原人不是没有犯过大错,他们犯过错,而且还不只一次。
千百年来,不是没有人尝试过入主中原,中原武林也非次次都能先知先应,可谁让中原人多力强,总有挽回的本钱?相比之下,我们却不然,若失败一次,便就是灭顶之灾!”
那勒闻言一震,当下肃道:“弟子定会谨记不忘!”
说开了,那勒的心气似是平顺许多,当下关心道:“师父此来要住多久?”
武帝笑道:“短则数月,长了就不知道了,只希望那唐逸莫要令为师失望,能赶在年内习得这武功才是最好,如此,面对德皇,为师地把握便更增一成。”
那勒闻言,略一沉吟,问道:“弟子早便有个问,以师父如今修为,中原人虽不知晓,可弟子却知,就算那中原的第一高手德皇,亦不是不能战而胜之!既然师父的武功已强至如此,那为何还要对这门内功心法如此在意?再者这门功法就算当真好了,半途改练,怕也没什么好处。”
弟子关心,武帝自是微微一笑,随即这才摇头道:“你是不知这内功的厉害,也怪为师一直未能与你详说。”
似是回忆,武帝慢道:“为师尚在年幼之时,师父便与我说过,这世上的内功心法虽是千万,可真正的上品却并不多,能流传至今的更少,几大名门自然有一些,除此之外便就剩不下几个。而那仅余的几个上品内功,亦不见得合我们修炼,更别提你所言之半途改练。
确实,内功一旦练就,再要更改可便难的很。真气不同,所循经脉不同,如此贸然改练,不仅可能前功尽弃,甚至还可能会有性命之忧,就算勉强练就,亦得不偿失。”
武帝说到这里,伸出两个手指道:“不过就为师所知,这世间有两种内功可以后天再练,且对练武之人没有影响。这其一就是如今万剑宗宗主行云所练的双修籍。正所谓一气双修,练那武功,一人可辟两个气根,二者同练同施,威力倍增。气根有两个,自然不虑之前修炼的内功被废。”
顿了一顿,武帝再道:“这第二种便着落在野人寺中。那内功旁人不知,可住在寺中的和尚却是知道的。那人当年也算有名,所谓西北大盗裴悲,便是说他。”
那勒闻言登时一怔,这裴悲的名字他自然听说过,当年大漠中以万马堂最强,可若说起单人独行,却要数这西北大盗了。这裴悲的武功虽然未到魂级,可就算当真与魂级高手对阵,三五十招内也大可抵挡。
不过就是如此一个高手,却因为份秘籍而被华山崆峒两派掌门追的被迫远遁,终于不知所踪。而那份秘籍的名字也是响亮,那勒至今记得。
“玄天遗篇!”那勒登时恍然。
便在这时,就听武帝再道:“那裴悲当年纵横西北,一是因为他的武功够强,二也是因为他乃飘渺天宫门下,虽不过是个弃徒,可飘渺天宫主人却极为护短,就算弃徒亦没有人敢下狠手。可不知他幸运还是不幸,竟被他得到了这份玄天遗篇。于是他便想带着他那师妹远走,好修成绝世神功。”
那勒闻言,登时明白过来,师父在这如数家珍,怕是早便一直注意着裴悲。
果然,就听武帝继续道:“那裴悲也算果断,竟硬记了内容后将那秘籍毁去。说将起来,玄天神功可化万功为己用,不论你练了什么内功心法,只要修炼玄天神功,都可将真气转做玄天真气,半丝也不浪费,而且相传玄天神功还有诸多妙用,更超其他内功。不过毕竟这只是传说,为师也不确定,那秘籍又被毁去,所以便一直没有下手。只是跟在他的身后一段时日,且看他能练成个什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