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谦当下令店伙将那胡三捆绑起来,由唐逸照看,其余人下马将货物食水卸了,再把驼马赶到在货物外面围做一圈,这却是防备当真有狂风来袭之用。至于那马匪真要是来了,也就只有指望这罗志了。
其实唐逸心下仍有些不安,如果这胡三当真是奸细,那马匪也就早知道罗志的存在,如敢再来,定是有所准备,那罗志可还能胜得?经过方才一事,唐逸对这罗志甚至崆峒派的成见更深,既然他能拿自己一行人的性命做饵,那到时真要是撇下自己却也不在意料之外!
唐逸并没有下马,他的目力最好,所以在高处担当警戒,看着冯谦与罗志在一起,想那崆峒门下既然练过武功,耳目自然也是灵敏,唐逸只好将这念头留下心里。再者,人都在了关外,倒不如先做好防备才是正理。
望了望远处,没有什么动静,再看周围,那几个店伙虽是精壮,可终是寻常百姓,一听马匪将至,惶惶之色溢于言表,就似末日来临一般,更是指望不得。唐逸心下忽是一动,暗道:“那马匪真要是厉害,罗志弃了我们而逃,我是舍命保护冯伯,还是独自逃生?”
唐逸心下一阵的惭愧,可自己有这想法却也不是因为胆怯,他虽有心报答冯谦的恩情,但一想到自己要出了差池,母亲孤苦伶仃,谁来照顾她老人家?
“可真是难做取舍!”眉头一皱,唐逸的心下也有些焦躁起来。
过了一柱香的工夫,驼马货物都安顿好了,那胡三忽是叫道:“唐公子。”
唐逸正的伤神,闻言眉头一皱道:“何事?”
就见那胡三道:“唐公子能不能让小人再听上一听?小人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见唐逸为难,那胡三忙道:“小人不求松绑,只要让小人的耳朵贴了地上便可。”
唐逸闻言,看了看冯谦,见冯谦点头,心道这胡三不会武功,又被绑了住,自是不虑他耍什么花样。当下下马将那胡三扶了起来,就见他感激道:“方才多谢唐公子出言相救,要不小人便死的透了。”
唐逸摇头道:“清者自清,你若真是无辜,那只能是我们错怪了你,错在我们,你就更不必感谢于我。”说着一指那地上道:“你可以听了。”
胡三没再言语,忙将整个身子都贴在地上,那冯平在一旁偷眼看过来,方才罗志指那胡三是奸细,可将他吓出一身的冷汗,真要如此,不仅是他引了奸细进来,更可能因此命丧大漠!不过如今看来,这胡三倒也有可能是清白的,这一刻,冯平竟是对那狂风天威前所未有的期待起来。
“怎样?”
唐逸见那胡三满头汗水,毕竟就算抚去层沙子,下面的也不可能凉上多少,这么贴了上面听上多时,必然是满脸的汗水,那胡三又被捆了个结实,不能动弹,自然难受的紧,那汗更多了。
见唐逸问来,胡三再听了一会,肯定道:“确实是风!而且这风比小人方才预料的还要强,还要快,怕是用不了半个时辰就到!”
就似印证那胡三之言,没过了多久,众人就已是觉得微风拂面,虽然那风刮在身上是热的,可冯平却觉得就似三伏天里喝到一碗镇的凉凉的酸梅汤,透体的通畅!
“爹,这胡三不是在说谎,不如我们给他松了绑吧?”
自从胡三被指奸细,冯平便不敢开口说话,此刻微风一起,他终是有了勇气。冯谦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摇头道:“这不过是些微风,且等真的风来,再松不迟。”
又过了一刻,那风越来越是强了,四周的轻沙已被吹的上下乱舞,那冯平大喜道:“爹!这次总可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