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唐逸看向四周,那冯茹冰雪聪明,登时笑道:“那个罗志已经进去了,你那第二箭一射出,他便走了。说起来,他的心胸可比不上你,打赌自是有胜有负,输了就输了,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走,却是没了风度。”
冯谦脸色一沉,低喝道:“住口!”
对自己女儿再是宠爱,冯谦也不想得罪了那罗志,得罪了罗志,就等于是得罪了崆峒派,冯谦可不觉得自己能担待的起。
冯茹虽不知其中厉害,不过看到父亲当真动了怒,当下一掩小口,不敢再来多言。
唐逸虽有心为冯茹说上几句好话,可毕竟与冯家交往不深,只好朝少女微笑着点了点头。唐逸虽然饮食不济,又颠沛流离,面上自然菜色风尘,可仍是难掩他原本的俊雅,这一微笑,直看的冯茹俏脸上一红。
既然得了这份赚钱的活计,唐逸心道自己也应回去向母亲报个平安,然后再将母亲接到客栈里住下才是。想到这里,唐逸就要告辞,可刚一拱手,却忽然一僵。
冯谦见唐逸的面色忽然变的古怪起来,似是欲言又止,关心道:“小哥这是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适?”
唐逸俊脸一红,期期艾艾的道:“多谢东家关怀,只是这个,这个在下急需用钱,不知老丈可否提前支取一些?”顿了一顿,唐逸再道:“在下可以多做些事来偿还。”
冯谦失笑道:“老朽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当下将方才的那锭十两的银子放在唐逸的手里,笑道:“拿着,这次小哥不会推辞了吧?这就算是本月的工钱,令高堂身体不适,又是奔波至此,想来也没个好住处,不如就一并搬来如何?老朽这点家资虽算不得什么,可多上一二人来住,却也不在话下。再者,日后小哥也好就近照看令高堂不是?”
老人说的诚恳,唐逸看着手中那十两一只的银锭,心下感慨,都说商人重利忘情,可自己眼前这老人家却是个热心肠。自己和母亲逃难到这里,哪有银钱住宿?不过是在城外寻了个破庙勉强安顿下来,母亲有病在身,那破庙潮湿,对身体大是不好,冯谦这一番言语可是说的唐逸心动不已。
虽然不想受人恩惠,可比起自家母亲的身体,唐逸也只好应了,心里只是暗道无论如何,也要报了冯家这份恩情才是!
银钱到手,决心下定,趁了此刻时辰还早,唐逸也不再废话,当下谢过冯谦,随后急急的奔了去接自己的母亲。
看着唐逸的背影,冯茹忽是笑道:“这人看着稳重,怎么这么毛躁?”见唐逸临走之前没有理会自己,少女有些不高兴。
冯谦闻言摇头道:“这不是毛躁不毛躁,而是至孝。那孩子的母亲似是病的不轻,又没有个安稳住处,此刻他得了钱财,又觅得有了住处,先想到的,就是急着去接病母,这品性着实可赞。”
说着看了看自己的宝贝女儿,冯谦笑道:“茹儿平日里要是有这孩子对他母亲那么孝顺的一半来对我,可就好了。”
少女闻言不依,揪了冯谦的衣襟,嗔道:“爹爹又拿女儿说笑了,女儿可是最孝顺爹爹的了。”
冯谦被自家女儿软语一磨,不禁大笑道:“好了,好了,不要摇了,罗少侠还在屋里,莫要让人家看笑话。”
少女闻言,小声道:“那个姓罗的好生骄横,看着就让人家不舒服。”
冯谦伸了食指在嘴旁,示意少女噤声,这才轻道:“莫说,莫说,要是让罗少侠听到可就不好了,崆峒派不是寻常门派,咱们集古斋对人家来说,蚂蚁都不如。”
少女闻言,知道厉害,虽然心下不愿,却也低了头不再言语。
冯谦朝后进望了望,见里面没什么动静,这才回头看着唐逸的去处,心下疑道:“那少年的样貌着实面熟,却是像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