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完跑不了了,早知道不拔了……”赵东升心中暗悔。
小心地收起回生草,苏香灵缓和道:“别指望我会谢你。”说着,仔细看了他几眼。
突然,两道黑影当空而降,猛的砸在水潭里。强大的力道震的潭水不住翻飞,巨大的水花高高扬起,打向四周。接着,两道水浪破面而出。旱魃伤痕累累,巨爪被削去半个,血水直流,张着大嘴断断哀吼。司马天鹤跃向空地,身子不住摇晃,白色的衣服已被大片染红。两者竟是从洞中打到这洞底,看样子都不好过。
“天鹤师兄。”赵东升急忙搀扶上去。
司马天鹤有气无力的张了张嘴,刚要说话,“哇”的喷出一口淤血,昏倒过去。
架着他小心的拖动了几步,将其倚放在石壁旁,二话不说握着杀猪刀愤愤地向旱魃冲去。
几步刚刚踏出,一条黄绸卷上腰间,忽然又被拉了回来。
“你干什么!”额头青筋暴起,赵东升急的喝道。
苏香灵也是一愣,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人对自己这般口气,冷声道:“你找死吗。”
“就算死,我也不做个缩头乌龟。”看着一旁生死不知的司马天鹤,两眼似乎就要冒出火来。
不除去眼前旱魃,三人恐怕都要命丧于此。苏香灵也感无奈,运起体内所剩真气,只能誓死一搏。
身后黄绸贴着水面席卷而出,上下左右,前前后后,将旱魃围住。
“缚。”
黄绸一紧,猛然收缩,如春蚕之茧一层又一层地把它包了个严严实实。
苏香灵不敢停歇,接着从腰间祭出一根银白巨针。巨针飞驰,带着丝丝破空之声,钉在“黄茧”之上,大片血水不断从里面渗出,滴淌下来。
“吼……”
茧内传出阵阵憋压的吼声,风一般无头无脑的朝这边撞来。苏香灵真气耗尽,全身虚脱,已是无力可躲,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飞速逼近。
情急之下,赵东升奋力扑撞过去。
“啊……”
鲜红的血液飘洒在半空,赵东升被一下蹭飞,“砰”的一声落入水潭……
望着波荡起伏的潭水,苏香灵萌出几丝不忍,喃喃道:“白痴……我与你素不相识,何苦要舍命救我……”
眼前模糊一片,晕晕乎乎的不断往下沉去,刺骨的冰冷席卷着全身。
紧握的杀猪刀微微震颤,柄后生出道道血色条纹,沿着手臂攀向全身继而插向潭底。四周的石壁突然碎裂开来,两条小鱼一样的东西缓缓飘出,一黑一白。好似受着血色条纹的接引,伏在他胸口正中,形成一枚晶晶莹莹的猩红色印点,慢慢消失不见。
水潭上,“黄茧”冒着青烟,丝丝作响,瞬间崩碎。重获自由的旱魃跃向半空,独眼上,斜插着一根银白巨针,血水泊泊涌出。摇摇晃晃的张开大嘴,红芒愈来愈盛,照的洞底红通通一片。如今,它已是风中残烛,拼着最后一丝生机,一口喷洒而出。
望着铺天盖地的灼热红芒,苏香灵闭上了眼睛。“没想到会死在这不见天日的洞底,爹爹何时才能得知……”
心中悲叹之时,潭水忽然四上扬起,将红芒尽数吞噬。接着,潭水不停地旋转聚拢,向上抽起,连同旱魃包裹在内,形成大大的水球飘在半空。
水球顶端,巨浪冲天而起,一男子破浪而出。面目狰狞,凶厉可怖,长发不住翻飞。眼角处,两片血色柳叶魔纹。右肩到指头似墨如黑,手持一把怪异短刀,柄环处三道猩红圆弧,黑气缭绕,血芒寸寸喷吐。
从男子的体型衣着还有短刀看去,确认就是之前的赵东升。望着眼前诡异的景象,苏香灵一阵呆傻。
他高举着手中杀猪刀,仿佛能撕裂天地般一劈而下。
“轰!”
水球被斩出的血芒一分为二,瞬间崩碎。如山如石般夹杂着断为两截的旱魃,一同砸回水潭,发出阵阵嗡鸣。溢出的潭水宛若海潮,重重拍打着石壁。
望着犹如九天魔神般的男子,苏香灵心中泛起道道涟漪,一种异样的感觉浮上心头。
跃身回到空地,红色魔纹渐渐消退。赵东升眼前一黑,栽倒在地。杀猪刀暗淡下来,一道猩红圆弧瞬间褪去,如废铁般静静的躺在身旁。
苏香灵看着地上昏倒的二人,笑了笑,拿出回生草,轻叹一声……
……
桐木山大石上,赵东升盘膝而坐,两道猩红圆弧的杀猪刀别在腰间。经上次一事后,他突然发现,新注入一弧后的杀猪刀可自成锐利无比的血色锋刃,但每次长时间催发后,就感觉身体像被掏空了一般,全身虚脱无力。
几日前,司马天鹤带着昏迷的他回到了悬铃门。醒来后,听吕正一说,是慈心谷的苏香灵用回生草救了奄奄一息的两人。待司马天鹤恢复一阵后,使了御剑之术,三人才得以逃脱。其余之人,皆已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