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水河车站通往边境线的岔路口上,孙秀珍带着十几个工作队员站在路上,形成一道防线。他们面前聚集着一些拖儿带女的少数民族,也有少数汉族人。人们闹哄哄地吵着、嚷着要冲过工作队员们的阻拦。
孙秀珍着装整齐,军容严谨地站在路zhong yang。她手拿广播筒向人群喊道:“老乡们!你们还是回家去吧,要相信党和zheng fu,有什么困难党和zheng fu一定会解决的。大家不要听信谣言,不要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所利用。俗话说故土难舍,这儿是我们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是我们可爱的家乡,大家怎么能舍得离开我们世世代代居住的地方……”一些老人在倾听。人群中晃动着阿不都拉和刘传仁的身影。
阿不都拉冷笑着,刘传仁和几个人在窃窃私语。然后就有人向孙秀珍投掷石块,但没有砸中。人群sao动起来。有人在人群中大喊:“不要听她的,她是兵团的,不要让她破坏我们的好事”有人反问:“不让我们过去,我们村的干部,公社的干部早就跑过去了,你怎么解释?”众人吵吵闹闹,叫骂声、吵闹声响成一片。
刘传仁对几个坏分子说:“别管她的,冲过去!”几个坏分子蜂拥而上,后面紧跟着一群人冲了过来。十几个工作队员根本挡不住向疯了一样的人群。冲过防线的人们,向境外方向奔去。阿不都拉躲在岩石后,示意几个叛乱分子,走向孙秀珍。
一群叛乱分子蜂拥似的把孙秀珍推下路基,掉入沟里……
工作队员们惊呼:“孙队长!孙队长!”
昏迷的孙秀珍被人抬到担架上,几个工作队员抬着她行走在公路上。一辆汽车停下来。工作队员们抬上孙秀珍登上汽车。汽车向伊宁市方向驶去。
胡杨林里,阿达力一行人惊魂未定地随意找个合适的位置或站或坐,一名暴徒从渠里舀来了一大碗水,放在阿达力身边。阿达力顺手拿起水碗喝了一口。一名叛乱分子得意地说:“好险啊,他们追得真紧,要不是我们熟悉地形,跑进苇子湖里,真的栽了。”
另一叛乱分子问道:“大哥,快到边境线了,我们过不过去啊?”
阿达力气愤地:“妈的,到手的鸟又飞了。不行,我还得把她逮住。现在我们还没有找到带路的人。等等再说。”
一名暴徒从树上跳下来说:“大哥,大路上又拥来好多的人。”
阿达力手搭凉棚,他看到阿不都拉和刘传仁在马上有说有笑地率众走来。阿达力骑上马摇着手向阿不都拉跑去。众人纷纷起身跟着跑去。阿达力跑到阿不都拉面前,跳下马热情地与阿不都拉打招呼。
阿不都拉望着阿达力问道:“你们来了多少人?”“托您的福,我们村的人差不多都过来了。我和这几个兄弟是最后一批。”“你们干得好。到那边我请大家喝酒,好好奖赏你们。现在跟着我们走吧。”
阿达力犹豫地:“大叔,我暂时还不能过去。”阿不都拉笑着问:“为什么啊?”“我心爱的女人让人抢走了,我要把她夺回来。我要教训那些个和我们作对的仇人。”阿不都拉咧着嘴,呵呵笑道:“好,我答应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吗?”阿达力道:“没有,你告诉我,明天在什么地方能找到你?”
阿不都拉示意阿达力向他身边靠近,他对着阿达力的耳朵悄悄说话。阿达力道:“大叔,能借给我们几支猎枪吗?”“可以。我告诉你个地方,你们去拿吧。”阿不都拉又对着阿达力耳语一番。阿达力一笑,吹起口哨,带着一伙人打马离去。
阿不都拉望着阿达力一行人的背影大喊道:“阿达力,等着听你的好消息啊!”说完,带着人向边境奔去。
&nb歌在一盏马灯下,听值班连的班排干部汇报情况。
屋外。漆黑的夜,喧闹了一天的小镇沉静了下来。阿达力带几个外逃分子鬼鬼祟祟在街道上走来。他抓住一个男人问道:“值班连驻地在什么地方?”那男人指了指前方有亮的地方。
阿达力等人翻过低矮的墙头,悄悄来到屋外,躲藏在马厩和柴垛后。
小院里的另一间屋内,土蒂古丽刚刚睡醒,她欠起身子半躺着,坐在坑边的维族大娘拉起被子给她盖上,说;“姑娘,你受了惊吓,现在好点了吗?”
土蒂古丽穿着绣花小褂,看上去清丽柔美:“好多了,大娘。”“你想吃点什么?大娘给你做去。”“我不想吃什么。大娘,镇上很多人都跑过边境去了,您怎么没走啊?”维族大娘眼含泪水:“我有两个女儿和一个儿子。儿子跟着人家跑过去了。一个女儿在乌鲁木齐上学,一个女儿在伊犁工作。女儿来信说不让我听信谣言,我也舍不得这个院子啊,就没跟人走。姑娘,你们家的人怎么个情况?”
土蒂古丽忧伤地:“我被人绑了两天,家里的情况我也不知道。”她说着说着流下泪来。维族大娘看到她伤心落泪,同情地给她递上毛巾:“姑娘,刚才有个骑马的来了,说了一句话就走了。”土蒂古丽问:“骑马的?哪来的?”维族大娘:“就是送你到我家的那个人。”土蒂古丽笑了起来:“哦,是他呀,他说什么了?”维族大娘:“他说等晚上开完会,过来看你。”
土蒂古丽高兴地:“真的?”维族大娘望着土蒂古丽,笑了起来。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事,笑容被针刺般止住了。
窗外几个叛乱分子趴在窗户上向屋里窥视,他们惊奇地看到了土蒂古丽。一个叛乱分子急忙跑掉,去向阿达力报告,告诉他要找的那个女的在这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