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菀汐将这两人带到了宸王府,却是没有尽地主之谊,向萧河赔了不是,便快步往将军府去。
霍小燕不甘心地在她身后喊道:“师姐,你也太记仇了吧?江湖儿女嘛,磕磕碰碰是常有的啊,你不能因此而不理我啊!”
“我不是不理你,我是着急……你们去找宸王好好玩儿啊!”容菀汐已经改快步而行为一路小跑儿了,不想迟到太久。
父亲找来打点生意的人,是之前在边疆的一个非常得力的近卫,是个忠诚靠得住的人。但因在与毒蜂会的交手中,不幸伤了腿,自此成了一个跛子,无法继续在军队中任职。因着不想拖累父亲,便一味请辞。父亲顾及到军中危险,便应了他的请辞,给了他一笔一银钱,让他回老家好生安顿。
多年来王海和父亲一直有书信往来。虽说不多,一年一封,但每一封信里都是满满的惦念。说一说近况,关心一下父亲的身体。这一次因着她有要在花鼓香子里开一雅楼的念头儿,父亲念及他是个跛子,在家务农多有不便,便修书给他,让他带着家小上京帮忙。
容菀汐打算在花鼓巷子里开一家清雅茶坊,全以雅间儿来待客,养几个歌姬舞姬,只做清倌人,且吹拉弹唱的都是极其清雅的曲子,舞蹈上也以飘逸为主,不做浓烈的举动。
之所以想要开这么一间茶坊,一是她做不来那种荤生意;二是觉得京都城里头的荤馆子太多了,弄得一些爱清净的文人墨客、想要正经谈事情的人,反而没有去处。所以她一定要把茶坊的好名声打出去,让人一想到规矩的地方,就会想到这里。当然这都是后话。如何把这小茶坊办起来,才是眼下要解决的。
有聊胜于无,虽说这茶坊未必能有多赚钱,但只要经营得当,于菜品上、歌舞上没什么大的错处,总不至于赔钱。谁也不是一口气吃个胖子。而且她总觉得,宸王让她做生意,似乎并不是为了赚钱。宸王并不缺这点儿银子。或许只是给她一个赚银子的机会,让她心里能踏实些。
不知为什么,很多时候,她都觉得,宸王对她的了解,超过了她自己。
她担心自己没有退路,宸王看出了这一点,便主动帮着她铺退路。可宸王这么做呢,又不是真的让她退,反而,是想要让她彻彻底底的“进”。
宸王在逼着她,承认她自己的心。
有了退路却不退,那时她做出的选择,可是连她自己都欺骗不了了。
王海三十多岁,记忆中,小时候她还和王海学过骑射呢。可是学的只是一些皮毛,骑马倒还可以,射猎便不能提了。
王海刚成亲两年,娘子是隔壁村一个农户的女儿。生得不算漂亮,但为人贤惠踏实,又懂得体谅人,王海很是喜欢。只是两人不知是什么缘故,成亲两年了,还没个一子半女的。容菀汐一个女人家,自然也不好问这些。
只说了些关切之言,叙叙旧,便和王海交代了经营上要注意的事情,以及无论什么时候,都绝对不能将她这个幕后大老板给供出来。对外就宣称是他自己的产业。就连这茶楼的在官府记册的名字,容菀汐都打算用王海的。
现在很多有生意的官宦人家都这么做,没什么稀奇的。但王海却因容菀汐的信任而感念不已,堂堂七尺汉子,竟红了眼眶。
“我还以为,自己这辈子,就是个废人了。除了种种地、砍砍柴之外,什么也做不了……没想到将军和小姐不嫌弃我是个废人,将这么大的事儿交给我,如此信任我……小姐放心,我王海必不辜负小姐的重托,一定将小姐的生意做的红红火火的。”
王海的声音有些哽咽。但因到底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岂能真的让自己没出息的流下眼泪来?因而强撑着说完,便不再说什么了。
容菀汐笑道:“未必要有多红火,只是不赔本儿就行了。咱们都是摸着石头过河,每个月去掉开销和你二人还有伙计们的工钱,能有个二三十两银子的赚头儿,我就知足了。”
“小姐真是个有福气的人哪”,王海媳妇儿笑道,“我们村子里的人就常说啊,知足的人才是最有福气的。从不奢求什么,但反而什么都有了呢!”
“嫂子的话我爱听,知足常乐,我最喜欢这四个字儿了。”容菀汐笑道。
容菀汐已经让忠伯打听到了附近几个城镇内的好厨子,让忠伯都用纸笔将他们的情况记下来了,递给王海,让王海和他媳妇儿去接触一下,挑选一个人品老实的,带到京都城里来。还有一个小册子,里头是选好的歌姬舞姬,也让他夫妇二人,挑选人品贵重的买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