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王烈猛的一挣,四周黑暗褪去,光明在前,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张有些惊喜的脸庞。
“主公醒了,主公醒了。”那脸庞上肥厚的嘴唇爆发出一阵欢呼。
“老费,你不要吵,我头疼!”王烈一开口,声音嘶哑的吓了自己一跳。
“幸好你醒了,主公,你再晚醒一个时辰,荆展那厮就要拿我抵命了!”费辰故作夸张的揉着手掌道。
“他说的是气话。”王烈安慰道,荆展什么样的性格王烈很清楚,在狂澜军中,普通士兵可能不知道王烈发起火来多可怕,也不一定知道已经转入暗中的狂澜禁卫大头目白文有多心狠手辣。但却一定知道现在同时肩负军纪的荆展校尉有多铁面无情。
但他难道能告诉费辰,我若真醒不来,他肯定会宰了你么?
“我说的是实话,你不早点接应主公,此罪为一;你发现了密道的另一个出口却没有及时通知主公,此罪为二,两罪并罚,按我狂澜禁卫规矩就是死,你是狂澜禁卫的校尉之一,不要说你不知道,而你是我之兄弟,我杀了你自然会自杀算是为你抵命!”荆展面无表情道。
站在一旁的荆展见王烈醒来,眼中闪过喜色,却是面无表情的看着费辰道。
费辰停了,面如苦瓜,看了看王烈,又看了看荆展。
王烈见他一副可怜相,岔开话题道:“那宝库还有另一道出口么?出口通向哪里?”
费辰一听这个,来了精神,忙道:“主公,非辰故意隐瞒你,而是你走后,我想咱们这边人单势孤,若苦等荆将军援军不来。恐害了主公性命……”
荆展闻言,喝道:“你当我是你一般,就算援军不来,我也会先孤身前来!”
费辰听了,忙道:“呃,这话说的是,荆景军后来的确先赶来了,若没有他在山崖上神射。主公怕也没那么容易脱离险境,主公你是不知道,当时敌人之中也有一个神射手,我压制不住,还是荆将军一箭射杀了他……”
王烈这才知道为什么当时山崖上有那么精准的神射手出现,若是荆展在当然没有疑问,狂澜军中,荆展单论箭术是仅次于王烈和程翯的,射箭这种事情勤学苦练是一回事。有天赋却更重要,荆展无疑就是一个天生的神箭手。
王烈打断费辰啰嗦,喝道:“说重点!”
费辰继续道:“当时我听到山下撕杀声,知道主公已经遭遇到敌人,但草木茂盛我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如何,我这样的武功就算过去恐也是枉送性命,因此不如在半山接应主公!”
荆展听了这话,冷声道:“贪生怕死!”
费辰怒道:“荆展,我敬你是条汉子,但你怎敢如此侮辱我。主公曾和我们说过。不要做无谓牺牲,人要发挥自己最大的价值,我的价值就是设计机关,操控器械,还有做些斥候刺探之事,自然不能和你这样可以上阵冲杀的将军比!”
王烈见两人针尖对麦芒起来,喝道:“都住嘴。我刚醒了,你们是想把我再气晕过去么?”
荆展和费辰一听,忙道:“不敢!”
王烈又道:“荆展,费辰这么做并没有错,他的确不擅长冲杀,对丛林猎杀更不精通,你让他下去,一会就送了性命。你是英雄,但费辰也不是狗熊!”
王烈此话一出。荆展和费辰眼中都闪过一丝光彩,那是被人认同的兴奋。
王烈随即对费辰道:“于是,你就在山上设置了连弩装置,而连弩就是宝库中的?”
费辰点头道:“主公神机妙算,我和手下搬运连弩的时候,意外触动了机关,发现了一条密道,但因为当时着急接应主公并没有深入探寻,但根据那地道的走势判断,是通往山下的无疑,后来救回主公后,荆将军亲自带队探路,那通道果然是通往山下,出口就在匈奴皇宫。”
王烈听完,点点头,沉吟片刻道:“那后来你们:“匈奴皇宫那边可有动作?”
费辰道:“我们在宫内的人并没有消息传出,不曾有动作,刘乂祭祀回城后,一直很安稳。”
荆展接道:“不过,主公昏睡期间,曾派人来大营拜见主公,但我们以主公有事推了回去,不过若主公再不醒,恐怕就为他所知了。”
王烈皱眉道:“我睡了多久?”
“三天,若非皇甫先方回生妙手,恐怕还要迟些。”
费辰说的正是皇甫谧的长子皇甫方回,两年前他受王烈重托,入得左国城化名毕长生,成为城内百草堂的坐堂大夫,最后逐渐凭一手奥妙医术成了刘聪的御医。
这次城破他居功在先,目前还在随军,也正是因为有他,否则王烈弄不好还真要将半条命扔在左国城的后山之中了。
“请令狐先生来!”王烈挣扎起身,费辰和荆展忙扶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