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烈既然图的是天下,太宰你还让我与他为盟,我大成岂不是早晚为他所害?”李雄的眼睛眯了起来,似乎被远处殿外的阳光晃到了眼睛。
此刻,已经接近正午时分,屋外正是艳阳高照,但在这幽深的大殿内,却只在门口处有一大片光芒照射进来,儿臂粗的烛火照亮着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但却更显的整个殿内阴暗之及。
李雄的语气很平淡,但李国的脊背上已经有汗水不断流下,他不敢犹豫立刻回答道:“主公只见其一,不见其二,王烈图谋天下,心有野心不假,但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不会讲眼光放在我蜀中,我蜀中虽富庶但易守难攻,是守城之所,却并非扩充之地,以王烈之眼光,请恕臣无礼,他不是那种在乎一城一地得失的人,蜀中暂时他还不上,而他也就不会在击败刘聪和陶侃前对我们起二心;这天下英雄,更不会眼着王烈谋取天下的,如果王烈能息兵止战,我们反到要提防他积蓄实力,现在他如此急于扩张,手下兵将虽骁勇善战,但正如主公您刚才所言,他毕竟还是根基太浅,这样扩张下去,早晚腹背受敌,那时候他拿什么图谋我蜀中?反而是刘聪、陶侃等人,尤其是那陶士行,以忠义自居,轻易不肯兵出荆湘,但他们背后就是我蜀中,所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眠,他们要想对付王烈,第一步肯定是要图谋我大成。所以臣才言王烈不可惧,可惧的是那些为一城一地而与我们苦争之辈。”
李国这番话说完。却是直接拜倒,头颅深深的抵在在地板上。
李雄半响无语,片刻悠悠道:“我蜀中如肉松,时人惦之,但我大成不是那没牙的老虎,传我旨意,命李云为镇西大将军,领兵十万。固守梓潼,各州郡治下加强缉拿敌军密探,有反抗者立斩!”
这时候的李雄,一扫刚刚的沉默,如一头猛虎发出了自己的咆哮。
随后,李雄又对李国道:“太宰大人,你说的话却有几分道理。但现在王烈的使者并未抵达,而我听说那刘聪和陶侃的使者已经接近成都,这样,你和太傅同去负责接待他们,具体与谁为盟,我自有主张。”
说完。也不待百官反应,直接起身走向后殿。
李国跪拜在那里,一直没有抬头,太傅李骧却咬牙切齿的瞪了李国一眼,随后在众人的簇拥下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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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刘聪和陶侃都已经派遣使者入蜀了?”香樟树下。桓彝拿起酒樽轻抿一口,向费辰再次求证道。
费辰点点头道:“正是。根据潜龙兄弟们的谍报,已过了寿县剑阁关,目前大队人马已过了涪城,再有两三日就能抵达成都府了。”
桓彝放下酒樽道:“那他们各带了多少人马,如此大张旗鼓,就不怕被人半路截杀么?”
费辰闻言,冷笑道:“刘聪派了千人,皆是精锐骑兵;陶侃也派了接近千人;至于截杀,虽然刘聪和陶侃表面上还是敌对,但他们暗中早就因为主公的强势而抱成一团,而且据说那刘聪派使来之前已经放话,他不在乎大成和谁为盟,但一定不能是和王烈为盟,否则就是他手下百万控弦甲士的敌人。”
桓彝一听,猛的将手中酒樽扫落在地下,不屑道:“百万人马?他胡儿焉敢如此空谈大话?不过他们双方现在真就如铁板一块,已经勾结起来了么?”
费辰一见桓彝如此,心中反到高兴起来,他是狂澜军出身,虽然因为身份的关系,行事讲究诡计多端,但更在乎狂澜军一直坚持的天不怕地不怕的态度,桓彝毕竟是初为王烈效力,如果这次他心生害怕,那下面谈结盟的事情也就没什么意义了。
费辰索性直言道:“铁板一块到是未必,他们不过是暂时为盟,再说那刘聪心高气傲,其实是不上陶侃的,只是因为手下没有合适的水军,才与陶侃为盟,想要借陶侃的力量平定南方,但这次与大成结盟,两家却的确有意一起行事,只是谁在其中为主,占据更多好处罢了。”
犹豫了下,又问桓彝道:“不知道桓将军有几分把握?需要我们做些什么?”
桓彝却不回答他,手指沾着洒在石头桌面上的酒水,一笔一划的写了几个字。
费辰忙低头去,只见上边写着:“我抵达成都之事,还有谁晓得?”
费辰,也沾着酒水写道:“除了我,就是掌柜的。”
桓彝听了,眸子一亮,手上速度,加快几分,写道:“关门打狗,逼李雄站在我们这一边。”
然后大手一抹,那字迹化为无形。
费辰细细一想,心下一惊,暗道:“这桓彝胆子却是不小……”
拉起桓彝走到一旁角落,轻声问道:“将军想做班仲升乎?”
桓彝哈哈一笑,也低声道:“我知道费先生当我是个文人,班仲升身处虎穴尚能奋起杀敌,我们如今占着先机,那李雄首鼠两端,自不敢轻易与我们翻脸,只要断了他的念想,让刘聪和陶侃的使者全落在这里,他还能怎样?”
费辰点点头,又道:“可敌人数量是我们数倍哦。”
桓彝却笑着费辰:“先生想要怎么配合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