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随即,只感觉到一道劲风袭来。
“还想射我——”这敌将有些恼怒了。
此刻他已经放下雕弓,长枪入手,直接反手一枪,准备击落来箭。
但长枪挥出,却只觉得自己的枪锋仿佛击在了一块磐石上一般,执枪的手臂顿觉一麻,长枪差点脱手而出。
接着就听着身后有人喝道:“射不死你我就刺死你!”
那敌将大惊,他万没想到王烈的战马竟然如此之快,刚刚还在百余步外,此刻竟然追到了自己身后,而且沿路之上还有不少江左军士兵阻拦,真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
但此刻他已经来不及细想,身后劲风再起,王烈又是一枪刺来。
落在他身后的两个亲卫想要拦截王烈,却听得耳边“噗噗”两声。接着是两声几乎连在一起的惨叫和坠马声,明显这两人已经做了替死鬼。
王烈胯下的战马明显脚力要快上他的坐骑几筹,这么跑下去,他不被王烈刺死。也要被活活惊吓死。
他毫不犹豫,猛的一嘞战马缰绳,战马原地前蹄竖起,嘶鸣一声由急速奔跑转为静止,直接落在一侧,踏起一片烟尘。
果然,王烈胯下黑龙速度惊人,又在冲刺状态下。直接从他身侧擦身而过。
而这敌将的身前,却是几百名气势汹汹正迎向的手下,一见王烈冲来,嘶吼一声围了上去。
这敌将才松了口气。但随即又向后去,只见身后百余步外,一片火把如龙本来。
那万余狂澜军铁骑随时都能杀到,他再勇猛也不敢以百敌万。
远处江左中军阵中的王导着这一切,已经是牙关紧咬。面色青紫,他怎么也没想到,王烈竟然会在这时在这里出现。
“谁能告诉我,王烈是怎么进城的!”王导脸部的肌肉抽搐着。再无一丝曾让王烈倾慕赞叹的风流倜傥。
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回答他,而现在至少在表面上。他手中的底牌都已经用出,甚至那员勇猛无匹的大将。本来他是准备用来留在身边用做威慑敌人,同时保护自己的,现在却也被派了出去。
而且,一旦动用那员将领,其后的很多事情就连王导自己也觉得不能掌控了。
“与虎谋皮?若是全胜还能谋之,今日之后就算我能击败王明扬,又拿什么来与那人争斗?”
王导心底忽然涌起一丝苦涩,眼前的这一切在他来都是那个叫王烈的男人带给自己的。
若王烈不来江左,他将有更多的时间来谋划筹谋一切;若王烈不来江左,他在东海上积攒的力量就足以引起一场动乱,然后自己就能劝动陶侃那个野心勃勃的家伙起兵呼应;若王烈来江左后没有击败自己隐藏的实力,没有那么快与司马睿、王敦达成共识,他也不会有深深的危机感;若王烈能把手伸的短一些,不去勾结庾氏、桓氏他们,自己又何苦临时定下这一切……
最终,还是百密一疏……
想及这些,王导心中就涌起一丝不甘,至少他曾经距离自己的目标那样近那样近……
“王烈,今日就算我不能得到,你也休想得到这一切!”王导狠狠的盯着远处。
忽然高喝道:“将军,你今日若能斩杀王烈,我就答应你们的要求!”
那本欲准备后撤的敌将听到王导的疾呼,猛的一震,了一眼已经被自己手下围住的王烈,面具下的碧眼腾起一股杀气。
刚刚王烈为救荆展,仗着胯下黑龙神骏,一直冲在整个队伍最前,此刻已经脱离了自己的手下足有百余步的距离。
若这个时候他能和手下围杀王烈,凭自己的勇武未必就不能主公除去一个心腹大患?
况且,这时候的王导明显已经是孤注一掷,自己也不怕他再敢反悔。
想到这点,这敌将一咬牙,大喝一声道:“阿妥,你带五十个兄弟拖住敌人前锋,街道有限,只需堵住他们,其余儿郎速速与我围杀王烈!”
说完大喝一声,挺抢冲向王烈。
王烈冷笑一声,王导的嘶吼自然也落入了他的耳中,现在他已经完全相信王导就是在幕后筹划了这一切的黑手。
至于他还和什么人有何种交易,那就等自己亲手抓住这个老贼再说!
他既然敢脱离本阵杀进重围来救荆展,就有信心杀出一条血路。
他王烈做事的确是事前精于计算,多方布置才肯下手;但事到临头,他却有一种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的搏命之心。
这一冷一热,正是王烈能走到今日的关键。
更何况,在王烈心里,荆展今日是为他而生命垂危,乃至送命,那么他还上这一命又有何妨?
不过,王烈显然不是那种枉自送死之人,面对围攻上来的敌人,手中大枪挥动,也不回头,直接向前冲杀而去,目标竟赫然指向了王导。
什么阴谋诡计,什么敌人凶恶,王烈纵马如飞,面前的敌人就像腐朽的木桩,一个个被他的大枪挑飞。
这一刻,王烈浑身充满了斗志;这一战,他誓要荡平江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