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睿这种人,表面仁德宽厚,对平民百姓的欺骗性极大,但对于王烈和王敦这种人来讲却实在是小儿科,至少这一刻听他不死心的继续邀请王烈,王敦忍不住再次冷哼一声。
而王敦的神色已经变得有些抽搐起来,自成为江左诸军的统帅,还没有几个人人敢这样拂逆他的面子呢。
王烈心中叫苦,正这时谢鲲已经一步上前道:“鲲见过王爷、见过大将军,武功侯早就和我等说过,他这次来是代替至尊出行,为维护至尊的名望,无论如何是不能做出有损至尊颜面的事情的,所以我等已经准备入驻国邸休憩,就不劳烦王爷和大将军了。”
王烈也忙道:“正是如此,望王爷和大将军不要再为难烈了。”
这话一说,总算把王敦和司马睿下边的话都堵了回去。
不过司马睿眼珠一转,却又道:“既然如此,明扬伱可去国邸暂居,来日我在城内给伱寻一处宅院供伱居住,如此就算不得违制了,今夜我在相府设宴,请明扬一定不要再推脱了哦。”
王烈无奈,只好点头应允。
那边厢王敦却冷笑一声道:“怎么,王爷宴请宾客,却不准备邀请我么?”
司马睿忙道:“当然邀请,大将军前去,蓬荜生辉啊!”
王导也道:“三位大人,都是国之栋梁,齐聚一堂,将来必成佳话!”
这一下,却让气氛缓和了不少。王烈也长舒一口气。这似简单的见面,却比在战场上与敌人打斗数十回合还要疲惫。
远处人群中,注视着这一切的百官,有些人见王烈刚刚窘迫的模样。心下却对王烈添了几分轻视,暗道:“这王明扬不过如此,日后不一定要怎么被人拿捏呢?”
王烈自然不知道别人的想法,他也不在乎眼前这些尸位素餐的官吏的法,自己初来江左,杀的人已经不少,现在偶尔示之以弱,也免得一直站在风口浪尖上被人惦记。
一边想着这些。王烈一边紧跟着司马睿和王敦向码头外走去。
这时,身边忽然想起一个温和的声音:“将军初来江左,有些事情还需适应一段时间。这里不比北地,我和令师也是故交。将军如果不弃,有什么事尽管来问。”
王烈转眼一,只见眼前男子温润如玉,目光中带着和善与关切,却正是刚刚已经为他解难的相府参军王导。
这个历史人多有贤名的王使君。如今虽在江左闻名,却还不曾名满天下,但却丝毫不能减少王烈对他的尊重。
王导忽然携起王烈的袖袍,笑道:“来。伱我同车!”
王烈着一脸温和笑意的王导,对这个初次相见的男子更是平添了几分好感。
都说魏晋风骨。这风骨并不是那种肆无忌惮的风流放纵,指的是竹林七贤那般洒脱自然、才华出众的文士。更是王导这种洁身自好,富有睿智的世家子弟。
王烈可以不敬重世家专权、蛮横,但却不能不敬重他们在某些方面的情操。
至少这王导也算是一代名臣,如今也是在竭力调停王敦和司马睿的关系,而他本身却是琅琊王氏的族长,不由王烈不对他产生一种敬意。
今日王导邀请他同车,却是一种示好的表示,至少已他的身份,身居司马氏和王氏中间人的角色,王烈与他同车,却免去了很多来自双方势力的敌视和猜忌。
果然,对于王导主动邀请王烈同车,司马睿和王敦都难得的表现出了支持,至少王导在他们心中都是值得信任的人。
而百官也诧异的着这一切,心中暗自思虑王导为何如此帮扶这个初来乍到的小子。
难道真如传闻所言,这王烈和他们琅琊王氏有所关联?
那边王敦王导和王烈相携而去,脸色虽然不变,脚步却变得有些迟缓起来,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自语道:“太像了,太像了……”
然后,又自嘲似的摇摇头:“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再说如果真是那人之后,他也算是我琅琊王氏后裔,最后也应该帮我才对。”
他身后的谋主钱凤见王敦忽然神色变幻的如此古怪,还以为他克制不住怒气要暴发呢,
立刻上前一步,轻声道:“主公,稍安勿躁,睿争这一步未必是好事,已经引起很多人的不满,却将自己架在了炙火之上,我们早些回去准备,晚宴时再做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