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个不服气的官吏躲在角落里小声的咒骂着,那县丞郑涛却一脸凝重,着几重门外那个高大的声音,默念道:“苏良,王烈手下第一猛将,难道王烈要对褚大人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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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褚洽却并不知道他离开县衙后,这里发生的一切,坐上马车举着县令的号牌,一路缓慢前行。
褚洽却是故意放缓速度,想要给王烈一个下马威,免得他觉得自己是上赶着巴结他一样。因此,平常一炷香就能到的军营,如今走了一炷香,却连一半都没走上。
这时,鼻翼间已经能闻到带点腥味的江水味道了,却忽然听得身后一阵喊叫:“大人留步,大人留步”
褚洽在车中听的分明,掀开车窗一,只见那个开始给自己送信的王烈的手下,气喘吁吁的骑着快马赶来,喊道:“褚县令,武功候王烈已经抵达县府,要拜见大人您,请大人速速返回县府。”
那狂澜军士兵可能是天生的大嗓门,这一声吼叫颇大,街道上的很多百姓本来就被诸洽的车驾所吸引,此刻更是听的明白,有人就议论道:“这位王将军也不像传闻中那样啊,你人家不但约法三章,不骚扰百姓,还缉捕盗贼,保一方平安;如今更尊重同济,主动拜访比自己官职小的县令大人,真是一个礼贤下士的君子。”
另一人却道:“就是,那褚洽却不怎么样,来京口半年多了,只呆了不足两月,却什么实事都没做,只知道躲在建康装神弄鬼,手下那些官吏勾结帮派,残害百姓,真是一个大大的昏官,真希望王大人收拾他。”
诸洽一愣,半天才回过味来,却气得肺子差点炸了,这京口县令明明是他身上最低微的一个官职,却被这些人拿来与王烈比较,再说前些日子又不是自己不想回来,而是被王处仲限制,难道这些人是要故意羞臊自己么?
而且这些无知百姓竟然敢当面羞辱他,真是岂有此理,难道当他褚洽是聋子么。
但褚洽毕竟是一族之长,还没沦落到和市井百姓斗嘴的程度,正想喝令车驾返回县衙,却听得一个声音骂道:“狗官,还不快走”
车旁一个诸氏的骑士早就气不过,一听这话,直接一马鞭抽了上去,喝道:“哪里来的愚民,在这里造谣生事,侮辱我家大人,我不抽死你。”
那个百姓被一鞭子狠狠抽在了头上,顺势倒地,再去已经是满头鲜血,身旁的同伴直接抱住他,悲呼起来:“官府打人了,打人了”
而这时,路上的行人都围拢上来,有一个文士模样的人指着诸洽的车驾道:“如此县令,纵容手下恶奴行凶,真是丢尽了大晋朝廷的脸面诸大人,请你出面解释下”
诸洽听外边群情激奋,暗骂手下不会做人,这种愚民百姓,想要收拾他们,自可以跟踪回他们的居所,等到夜深人静时,派两个人闯进去一顿暴打,再砸了他们的家,总好过当街打人,被人抓住把柄。
那边几个骑士纷纷怒喝起来,要路边百姓闪开,并威胁不闪开就继续打人。
这话一出口,一干百姓顿时更加激愤。
如果说王烈未来江左前,这些百姓对褚洽还有几分畏惧,可自从王烈入驻京口,约法三章后,规定上至将军,下至兵卒,有一人违法,一视同仁,同时也颇收拾了县内几个名声不好的贪官。
因此百姓这些日子的胆气也壮了许多,尤其是今日,有人在其中鼓劲带头,这些人更是不肯让路。
褚洽无奈,只好掀开半张车帘,刚要说几句场面话,应付过去这情势,却不妨一个烂鸡蛋扔了上来,诸洽顿时被砸了个满脸颜色。
接着又是几个烂菜--&--悠道:“前边带路”
郑涛点了点头,转过身去,心下却已经有了决断。
这边,诸洽迈着四方步走进了院子,院子内却并无其他人,来王烈是将护卫都留在了县衙外。
到这种情况,诸洽的心情稍微缓和了许多,暗道王烈还蛮守规矩的,来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蛮人,否则真要将一干护卫都带进院子,那还把他褚洽放在眼里么?
又紧走几步,进了大堂,从极明亮的室外咋一进入昏暗的室内,褚洽的视线有些模糊,下意识的低头闭眼,但他再抬眼时,却见一人端坐在大堂的主位牌匾之下,正虎视眈眈的着自己。
那人身后立着两个人,一人身高近丈,犹若金刚神邸,不怒自威;一人眉清目秀,一袭白衫,摇着一把雪白羽扇。
而正中端坐那人,一身青色长衫,头上简单带了一方青色纶巾,相貌清秀,鼻若悬胆,目若朗星,就如一个书生一般,一双鹰目死死盯着自己,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却好像在讥讽他有眼无珠一般。
诸洽之前并没有见过王烈,但也多少了解过王烈相貌的大概特征,知道此人相貌清秀,喜笑却心冷。
因此,他还是第一时间判断出这正中的应该就是王烈,心下微微错愕,不知道王烈怎么自己跑到主位上坐了,心下立刻升起一丝不快。
但褚洽还是耐着性子走了上去,一拱手道:“洽见过武功候。”
王烈并不起身,只是一抬手,随便指着下首一个座位道:“坐”
诸洽一见这样,心头怒火更胜,暗道王明扬你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竟然敢如此消遣我。
但还是转守为攻道:“王将军,您来我的治下,也不会知下官一声,今日仓促相见实在有些失礼,下官也不曾有所准备,不过我后堂还有一些好茶和上好的蜜饯,我们去后堂细谈吧。”
说完,就要抬步走向后堂。
王烈一见,一咧嘴笑道:“不忙,不忙,诸大人,一会这里还要审案,你且安心等待片刻,与我一同审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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