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起笑了起来,尽管这个事情并不好笑,但双方的关系却忽然拉近了许多。
笑过之后,王烈问拓跋郁律:“我听说草原上的可汗会封给自己成年的儿子一定的领地,就算你父亲不喜欢你,你多少也应该有属于自己的领地和牧民吧?”
“恩,我是有一片领地,就在盛乐附近,由十几个小部落组成,有两万多人。”
“盛乐城附近?很好啊,那不是你们拓跋鲜卑的都城么?两三万人马也不少了。你父亲对你蛮好么?你叔父也不改封下你的领地,就不怕你的族人闹事。”
“好什么,父亲给我的是一群老弱,基本都是妇孺。当年到是有几千个孩子,可孩子怎么能打仗?叔父也是为了监视我的族人方便,不过一走这么多年,当年那些小子也该长大了,好久没见到他们了,真的挺想他们。至于我叔父是不会给我们部落轻装武器的,他们又没有经过什么训练,顶多会骑马射箭,却比不过我们拓跋鲜卑那些百战的骑士,所以我叔父也不会在乎他们,放在身边也正好随时可以监视他们的动静。”
拓跋郁律脸上浮现出回忆的神色,一如当日王烈回忆自己在青山村的伙伴。
王烈着眼前的可汗之子,忽然道:“你愿意做我的影子么?”
拓跋郁律脸色一变:“你这是什么意思?”
王烈摆摆手,示意他不要着急:“你觉得我的实力如何?”
拓跋郁律想了想:“你虽然只带来了一队的人马,但这一队人马很出色,在我来不比石勒手下的火鹤营差,如果你还有数万这样的兵马,那幽州王浚都未必是你的对手,不过你这么年轻,我以前也没听说过你,你人马应该不多吧?而且,听你和那程家小娘子的对话,你还是幽州军的逃兵?”
“呵呵,我人马的确不多,但如果我愿意用我的办法给你训练部落里的青壮,你觉得如何?”
拓跋郁律面色一喜,又故作不屑:“你是说你要把你练军的方法给我用?这怎么好意思,不过这也只能表示出你的诚意吧?我堂堂的索头部继承人,凭什么要听你的指挥?”
“呵呵,继承人只是一个身份,没兵没马就什么也不是,连个落魄的乞丐也不如,你若是这种态度,我也没办法。”
拓跋郁律摇摇头:“但我的处境总比一个待罪之身要好,我不能答应你!”
“我是待罪之身?你这样急匆匆离开襄国城怕也是有事在身吧,你还是没对我说实话哦,拓跋兄弟。”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这拓跋郁律那一句话都不能完全相信。
拓跋郁律正要起身,闻言身子一凝,但许是跪坐的时间太长,双腿发麻,差点又跌坐回去。
“可恶!”拓跋郁律捶着自己的双腿,再次坐下。
他其实一直都很羡慕自己那早亡大哥的勇武,尽管这勇武的阴影笼罩了他将近二十年的人生,但此刻连久坐都会疲倦,这种无力感让他很不舒服,王烈笑眯眯的着他,也不着急。
“我要回去和我的手下商量一下,再答复你。”
拓跋郁律说完,再次起身,脚步却有些蹒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