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见他如此说,王昌满意的点点头,转身又和众将商议起如何处理中山国的事情来。
但一旁已经被提拔为前军将军的段末坯和堂弟段文鸯却是有些不满,段末坯悄悄拉了段疾陆誉一下,轻声道:“大哥,这事情我们不能参与。”
段疾陆誉摆摆手,轻声道:“不参与,我们就能独善其身么?”
一旁幽州新任督军谢鲲了一眼段氏兄弟,又了幽州长史裴嶷和别驾裴宪,他们三个是文臣,又都出身士族,从中央下放到地方,所以对于庙堂之上的争斗得的确比眼前这些人要长远一些。
尤其是谢鲲,自从在鸡鸣山上和王烈长谈之后,就对王浚与刘琨之间的关系分外伤心,以谢鲲忠厚笃实的为人,自然是怕这两个朝廷在北方的重臣发生内讧,白白便宜了石勒这等狼子野心的异族。
而且王烈曾跟他说过,到了幽州可以交好段氏鲜卑,谢鲲来后,经过仔细观察、打探,觉得段氏一族的确还算可交,可哪想段务勿尘忽因伤病去世,双方的关系就中断下来。
这次出征,段末坯曾以个人身份来拜访谢鲲,向他求教未来自保之道,谢鲲告诉他一句:“耐心等待,不为奸佞所用,可如王家小郎所为。”
段末坯细细思考,深以为然。
而且,在战前,谢鲲也曾用私人的身份试探过王浚的口风,王浚明确表示只要刘琨不染指幽州以及并州的边缘地带,他并不想和刘琨撕破脸皮,也认识到刘琨对牵扯石勒所起到的巨大作用。
奈何王浚手下有一批人,却整天叫嚣要攻打刘琨,认为刘琨才是王浚在东北的最大对手。
王浚又是一个多谋不断的性格,早晚要对刘坤起疑。
而谢鲲从这一点也出,王浚心里已经对偏安江左的晋朝没有了多少忠心,但至少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皮的时候。
王烈的话犹在耳边,王浚和刘琨的决裂,带给北地汉人的将是灭顶之灾,而且两个人性格上的缺点也的确如王烈所言的那般,正在成为催化他们之间矛盾的助推。
着屋内众人喋喋不休的争吵,谢鲲了裴嶷和裴宪一眼,裴嶷是王浚手下文官的第一位,建谢鲲给他连连使颜色,这个时候自然不能藏头,朗声道:“王督护,虽然这刘琨背信,可恼可怒,但如今我们已经连克石勒十余城,此时正当一鼓作气,直捣邺城,恢复我大晋领土,至于刘琨的事情等与石勒战后再解决也不迟。”
“等战后解决,刘琨他们已经在中山站稳脚跟。裴长史,您要知道,中山国可是刘琨的老家,我军是客军,失去先机后再很难进入啊。”
对王浚这个首席参谋,王昌可不敢不敬,至少在表面上还要敷衍一下。
裴嶷闻言,犹豫了下,他为人虽忠厚,但性格却并不强硬,否则也不会依顺王浚,此刻却是有些犹豫起来。
别驾裴宪忍不住站起身:“王督护,难道中山国不是我大晋的领土么?”
和自己的堂哥裴嶷不同,裴宪素以刚正耿直闻名,在幽州军号称裴大炮,行事全凭心意,经常语惊四座。
王昌见是裴宪,心下发憷,尴尬的笑了笑:“裴大人说笑了,这普天之下莫非王臣,率土之滨莫非王土,中山国自来就是我大晋的领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