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勒听着张宾的分析,眼前似乎展开了一条金光大道,忙问:“利益何在?”
“利益在中山!”张宾摊开了一直攥在手中的竹简,打开后原来是一副详细的地图。
在这样的年代,能拥有这样一副详尽到村镇的地图,简直是奇迹。
张宾一指地图那个粗糙的小点:“刘琨的老家在中山国,近日他为扩充实力,派族弟刘希去那里招兵买马。中山国处两州交界之地,目前虽无人控制,但王浚其实早想占据中山国,以方便攻打我领土,所以主公可以派人前往前线造谣,就说那刘琨要谋取中山国,以王浚为人,必然会动怒。此次他大军出征,还带着所谓的中山太守阮豹,已然昭示他要趁机谋取中山国的心思,刘琨也同样会允许王浚占据中山,双方必生间隙。”
“王浚若不上当怎么办?”
“可遣人先在中山造谣,说中山久无太守,地方恐难安,有晋故东莱太守南阳赵彭忠亮笃敏,有佐时良干,可蛊惑地方名士去刘琨哪里推荐其为中山太守,以他的家世名望,刘琨定然应允。而主公你要知道,那赵彭与王浚素有旧怨,主公更可派人传言,就说赵彭是刘琨的心腹,加之刘希去后与其勾连,赵彭最后肯定要反对王浚占据中山。到时,那王浚必然要起兵攻打中山,已绝后患。如此,前线晋军不战自退,主公可无忧矣。实在不行,主公甚至可以派人将刘希除掉,刘琨除了和我们联合,将再无选择!”
张宾的话一出口,石勒频频点头:先生这去狼吞狼之计甚好,前线之困可解,更可让王浚和刘琨决裂,那么我失去祆教圣物的事情,先生可有安排?”
“呵呵,那祆教圣物,主公现在得之也只能藏起,否则为刘渊所知,必然要提防主公,毕竟这匈奴一族和也多有信奉光明神的军兵,我之前要主公你谋取圣物,也是为日后自立做打算,但与眼前战斗并无用处;如果主公忧思的是现在领地内民心不稳,多有反对之音,或者小人中伤主公行为,主公可以屈尊,暂时扶持汉家的佛道两教,晋人多崇尚佛道,若有名士为主公出面宣扬主公之大义,必然会取得这幽、并两地晋人的支持,宗教是为主公大事服务的手段,所以主公不要拘泥于您的光明神,更应放开眼界,到天下之教。”
“嗯,先生所言的用这汉人的宗教来为我服务,我有该找谁为我行传教之事。”
“主公可记得去年攻打洛阳,那力劝主公不杀晋人的西域高僧佛图澄。”
“佛图澄,一迂腐僧人尔。”石勒有些不屑道。
张宾也不反驳,只是笑道:“但主公最后还是听其言,可见其蛊惑之强大;而且主公因听其言,获得了不少关中豪强的赞许,这一年也多有大晋的豪强来投靠主公,可见其言影响之深。”
石勒想了想,点头赞许:“先生所言极是,佛图澄此人能言善辩,行事又得人心,贪恋世俗权利,正当为我所用。”
石勒说完,转口又道:“那圣物就不管了么?”
张宾微微一笑:“圣物这种东西,你说它是它就是,你说它不是它就不是。”
石勒闻言有些困惑:“可是那汲桑的狗崽子活着的时候,先生为何劝我谋取圣物,却不这样说。”
“那时候他还活着,而且汲桑在军中尚有余威,所以大人说自己拥有圣物,必然有人反对;现在不同,正主儿已经故去,大人就是圣物的继承者,无人再敢反驳,日后再徐徐图之也不迟。”
“可是一旦向草原部落借兵,他们可是认得圣物模样的。”石勒不无忧虑。
张宾摇摇头:“有时候,圣物比不过一百石过冬的粮草。如果主公手中有百万粮草,什么样的兵马借之不来?不过,幽州地面上那支可以偷袭主公人马的军队却不能不管,主公可派人前往王浚处造谣,就说那支军队是我们派过去的,王浚是何反应,若派兵征讨就说明其是第三方力量,若默许不动,就更要提防,王浚何时有了这等力量。”
石勒点点头:“就依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