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个笑话令狐艾却不得的不当真,能拿这些可怜的流民充当匪徒上缴,避免与那真正的土匪遭遇,对于令狐艾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而如果对方不是普通流民,而是一群悍匪,那好办,一切如前边所计划,好言恳求他们离境,那南阳刘氏再恶,也不能拿他这个驱逐匪盗有功的士族怎么样吧?
令狐艾正打着小算盘,忽然听前边传来一阵喧哗,正要开口询问,却见一个浑身是血兵卒跌跌撞撞跑回来:“县令大人,前边有流民闹事。”
令狐艾眼珠一转:“流民闹事,莫非是盗匪的缓兵之计?速速把他们给我驱散。”
那军士只好领命而去,不一会却又哭丧着跑了回来:“大人,流民越来越多,而且有不少妇孺,兄弟们也不好下手。“
“你们怎么这么笨!”令狐艾了身边,自己的人马不过是五十残弱兵卒,已经全部派上去了,那些大户人家的家丁则是一脸惶恐,来时着雄赳赳气昂昂,但其实比之这老弱残兵还不如。
无奈,只好堆起笑脸,对着章武郡太守亲派下来的领军的队主一拱手:“陈将军,您我手下不力,拿不住前边的乱民,您可否带队出马呢?”
“县令大人客气了,杀贼正是我等本份,兄弟们。跟我上!”那带队的陈姓队主应承下来,领着人马冲了上去。
“哼,杀贼?明明是听说流民百姓作乱,才答应的这么痛快,”
令狐艾心下不屑,一路行来,这带队的队主鼻孔朝天,傲气十足,根本没把他这个县令在眼里,令狐艾给他塞了一万钱,才稍微客气了些。
如今却是如此痛快,也不怪令狐艾他不起。
前边很快传来一阵呐喊怒骂,不一会,开始那军士再次跑回:“大人,陈队主一出马,那些流民四散逃窜,陈队主说您……”
“他说什么?”
“他说您可以先回城了,他自会带人去太守那里交差。”
令狐艾摇摇头,却是无奈苦笑:“好,既然队主如此英勇,那我等就回城吧。”
心下却是愈发鄙视这队主:“肯定是怕我分他的功劳,说不好就要将那无辜流民杀死,冒充盗匪上报。”
令狐艾不是个好人,但也绝对不想做这等丧尽天良,杀人冒功的事情,更不会想要分取这样的功劳。
而那些老弱残兵以及各个地主豪强的私兵却是如释重负,这些人也知道自己的斤两,真遇到匪盗都是送死的命,可若和真正的军人去抢攻杀良民,莫说下不了手,就算能下手,对方也不会答应,索性和县令大人早点回城,吃茶喝酒抱小娘才是正经事情。
“再见了,陈队主,功劳您自己领吧。”
令狐艾闭上了眼睛,为了剿匪,昨夜他担心的一夜没睡,此刻困倦上身,却是半卧在轿子上昏昏沉沉的。
一行人走出数里,眼就要出了山,却忽然听到前边一阵呼喝,接着一只嗖的钉在了令狐艾所坐轿子的一侧扶手。
令狐艾一惊,差点滚落下来,众人忙放下轿子,四处寻找着躲避的地方。
这个时候就出普通百姓、私军与真正军人的区别了,这些人人数不下三百人,但除了那五十名老弱残兵,其余人分别来自十几个不同的家族,所以根本没有一个统一的指挥。
本来令狐艾还有心出面指挥一下,但刚一冒头,又是一只羽箭射来,这次却是正中令狐艾头上所带的小冠的顶端,将那小冠直接射下,令狐艾顿时变成了披头散发,吓得趴在地上再不敢动。
“令狐县令被射死了,令狐县令被射死了。”
四周一片喧哗。气得令狐艾想要起身呼唤,可是却又怕对方隐藏在暗中的弓箭手再把自己当做目标。
期间,也有几个胆子大的私军头领想要起身组织反抗,却都被暗中射来的羽箭,一箭一个钉在地上。
暗中的那些弓箭手似数量并不多,而且下手很有分寸,也不取他们性命,全部都只是射在他们的腿上或者胳膊上,让他们失去战斗力而已。
可正是这样鲜血淋漓、凄惨悲号的现实,更加摧残着这些人马抵抗的决心,所有人都缩缩发抖或躲在山石后,或趴在车马后,不敢冒头。
片刻,四周响起一片呼喝喧嚣,接着也不知道多少人同时喊:“扔掉武器,饶你们不死。”
顿时,众人如闻仙乐一般。
有什么还比以为自己要死的时候,却忽然有人告诉你投降不杀还幸福呢,也许有但绝不是现在。
一阵劈里啪啦的声响后,地上扔满了武器。
接着,四周涌出了百余名汉子,人人手执刀枪,将令狐艾这边的三百余人捆绑起来,尽皆蒙上双眼,串连成一串,拉扯着进了山里。
进了山,令狐艾则被人拽着直接拽到了一个山洞里,这才有人摘掉了令狐艾遮眼的面罩。
令狐艾打量四周,只见洞内点着火把,一个面目漆黑的男人站在哪里,一见令狐艾就大声喝道:“大胆狗官,汝等竟敢带人来攻打我们,就不怕送死么!?”
令狐艾一听,脚底一软,差点跪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