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霄真人也是面色黯然,连同两侧的一众碧霄门人也多有人暗自叹息。更也有心胸狭隘者,看着韩湘进门便是风头强劲,不禁心怀怨恨,妒魔暗生,咬牙切齿。但听了这一阵可惜之声,各自心中又略有安抚,看着韩湘的眼神也转悻悻。
晏无华本是古怪性子,她父亲传下的家业如此没落这般,虽怨不得一众师弟,但也非从这些人手中有何起色。如今自己收了这么一个惊才艳艳的弟子,却引来一干的长吁短叹。
韩湘倒是无谓,他对这修仙之事了解甚少,断然不知失之毫厘谬以千里之说。当也不存纠结在胸,但那晏无华哪里容忍的了?
痛惜衍生成愤怒,当即甩手一挥,大衣飘散间便是一道强风卷过。直将一干老道卷的不住后退,又复反手抓起韩湘的衣衫。任由着门人弟子的惊呼出声,转眼化作一道劲风,掠出了堂门,瞬息消失不见了。
一干门人无不感叹晏无华的霸道古怪,性子真如水火。万不知哪一点便得罪了,当即出手,丝毫无有情面。
而被卷动的后退的两个老道,慌忙搀扶着掌教云霄真人缓步立定。
那云霄真人挥去身边的灰尘,平定了心绪又看着一干门人,不禁老脸滚烫,故作镇定的打个哈哈,笑道:“大师姐性子还是这般反复无常哈…”
两个长老一边迎合,一边整理发髻,不使在门人弟子面前失了颜色。
晏颖冰冷的神情依旧,只是看着晏无华挥手驱散了几个长吁短叹的长老,连带着掌教的面子都多有驳斥,不禁让她冰冷的心中略起一丝好笑。
她嘴角微起弧度,向着掌教真人与两个长老告辞一声,便转身越过后堂布帘离去了。
一干弟子忍俊当场,但又恐于掌教与长老们的威严不敢笑出声音,但看着这三个老者顾自圆着脸面,憋得面皮通红。
只有后堂布帘前,方才随着那略高的老道一起出来的那个青衣门人,一双厚嘴唇上带着怪异的笑容。眼中流光吞吐,看着韩湘消失的地方怔怔出神。
韩湘被晏无华携带了一阵疾风飞去,越过正堂屋脊,其后便是一片阁楼,大小约莫五六座。韩湘只看到其中一个上挂着个金色牌面,上刻着“功德楼”。但眼中景色一变,便又飞跃屋脊穿行而过。
一排阁楼后,便是一众瓦房,内里不时看到有青衣道袍的门人往来。更混合了暮色下,隐隐灯火流光升起,想来定是居住场所。
而其后更是连绵一片青山,在暮色月光下,宛如蓝带。其上点点黑洞错落有致,内力同样隐隐有霞光升腾。
韩湘不知是何处,但那晏无华已携带着他更急速的飞跃而过,转眼便落在了后山的一处山坳中。
韩湘定睛四看,只见连绵起伏的群山近在身边。远处明月掩映,洒下银光。合着夜风,清凉而又欢快,更隐隐有一丝怪异的气息流散,充斥了血肉身躯,仿佛立时神清气爽百倍有余。
韩湘不禁一怔,暗思:“这天地中怎么会有这么浓郁的真元?”
他却是不知,这并非是如之前自身骨骼上流散而出的修仙者的真元一般。而是天地中飘散自成的灵气,可使人吸纳进入身躯,修行事半功倍。
但凡越是灵气浓郁的地方,修行便越是快速。而这晏无华所居住的山洞,更是灵气尤胜前山许多。较之掌教真人居住的殿堂内,修炼室中灵脉散出的灵气浓郁程度也不遑多让。
韩湘左顾右盼,却见月光下,山坳不远处有一汪清池洒落在青石凹中,映照了月光呈现出一股淡淡的清爽之气。而那缥缈不散的灵气,正是从这清池中流散而出。更有涟漪一般的结界,若有若无的阻挡笼罩,使之不得消散。
只围绕着眼前的山洞徘徊缠绵。
晏无华再现了佝偻的身姿,手中不知何时已多了一根桃木拐杖,拄着老迈的身子缓步走进山洞。
韩湘跟随着她似有蹒跚的脚步缓步走进,更觉忽然天地一变,眼前再无夜色,霎时开朗。更有明光缭绕,绚丽多姿,照耀的整个山洞宛如白日。
而这山洞在外面看来很小,紧容得两人并肩而行,但入得内里,却又另一方天地。
墙壁上夜明珠点点如繁星,照耀着豪光斑斓。头顶钟乳林立,在豪光投射的绚烂中,倒影在四周墙面,宛如刀剑叠影,又似狼牙交错。
韩湘左右环视,约莫估计有纵横十丈。内里正中摆放着一个青石案板,上面有茶水瓜果,糕点累累。
案板下一个蒲团,独立其上,下首也是一个,许是晏无华与晏颖盘坐的所在。
山洞周侧更有三个石室分立,左边两个,右边一个。
围绕着上方的案板,耀着洞顶的夜明珠,合着地面光洁的青石,显得整洁别致,好不惬意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