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真相后,就必须做出选择。”李子雄的神情渐渐严肃,“但事实上你已没有选择,所以某请你慎重再慎重。”
董纯苦笑,笑容很苦涩,很凄凉,“无所谓了,一死而已。”
“善”李子雄说道,“反正都是死,何必在意早晚?真相是,兵变肯定会爆,但动兵变的不是齐王,而是另有他人。”
“谁?”董纯震惊了,不假思索地追问道。
“某就是其中一个。”李子雄镇定自若地说道,“还有……”
李子雄娓娓道来,董纯瞠目结舌,在李子雄道出的一个又一个机密中,彻底化作了冰冷的石雕。他无论如何没有想到,真相如此惊人,更没有想到,兵变实际上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即将到来的南北大战,而李子雄、韦福嗣为齐王所设计的未来策略,正是以此推演为基础,制定了据北疆而称霸之路。
“兵变为什么会失败?”董纯直指要害。在他看来,这场兵变有这么多手握重兵的权贵参与其中,如果再加上齐王杨喃这杆“大旗”,成功希望很大,但李子雄这个参与者却以异常笃定的口气说,兵变会失败?为什么?既然要失败,为何还要动兵变?
“某说的这些秘密,很多来自同一个人。”
“谁?”
“李平原。”李子雄说道,“安平公之子李平原。”
李平原?董纯有些疑惑,对这个人有些印象,但印象非常模糊了。
“大业三年的榆林……宇文氏兄弟……”李子雄小声提醒。
董纯豁然大悟,“是他?那个秘兵竟是安平公之子?不可思议。他现在在哪?你如何见到他的?”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李子雄抚须而笑,手指历城方向,“李平原,白贼也。”
董纯目瞪口呆,好在他今天已经听到了太多秘密,已经麻木了,已经坦然接受一切不可思议之事了。白贼竟然就是李平原,而李平原竟然就是安平公李德林之子,如此也就可以解释为何白贼能迅展壮大,齐王杨喃为何愿意与白贼秘密合作了。如此一来,董纯也就知道兵变为何会失败了。李平原是于什么的?他知道这些秘密,那么必然也有其他人知道这些秘密,而秘密之所以至今没有泄露出来,很明显就是知情者正在等待兵变的爆,以便在混乱中牟取最大利益。
现在,齐王就是知情者之一,就是浑水摸鱼者之一,他不会阻止兵变的爆,相反他正在急切等待着兵变的爆,以便在兵变中上下其手,赚个盆满盂满。
同理,如果改革派中的某些人也是知情者,想必更急于推动兵变的爆,以便利用这场兵变给朝堂上的保守派以致命一击,从而彻底扭转因第一次东征大败而造成的政治颓势,重新牢固掌控朝政,为东征结束后加快大一统改革度而铺平道路、扫清障碍。
所以,兵变必败,并且不可挽救。
董纯知道自己该如何选择了。他如果留在彭城,等到齐王利用兵变牟利了,圣主和齐王矛盾加深了,圣主恼羞成怒之下,必然要打击报复,而齐王散布在各地的手下就遭殃了,董纯做为手握重兵坐镇一方的彭城留守,必然当其冲,不死也要脱层皮,甚至万劫不复。
“计将何出?”董纯问道。
“利用有限的时间,利用这场历城大战,从彭城调拨出大量的钱粮武器,力争在最短时间内壮大自己,否则黄雀在后,齐王和我们极有可能死在京畿战场上。”
董纯心领神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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