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让盘膝而坐,闭着眼睛,静静聆听,努力在噪杂而模糊的厮杀声里寻找自己所熟悉的声音。忽然,徐世勣的叫喊声非常清晰地传了进来。
翟让猛地睁开眼睛,一跃而起,大步走向了牢门。那道牢门形同虚设,在翟让一拉之下便打开了。翟让推开了李风云的牢房,冲着黑暗里那道模糊的身影叫了一声,“风云?”
“法司?”李风云的声音充满了戒备。
翟让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一直走到了李风云的面前,“某的兄弟来了。”
“你的兄弟危在旦夕。”李风云冷哂道,“若再耽搁一下,必定身首异处。”
翟让看了他一眼,伸手向袖笼里一模,竟掏出两把铜钥,三两下便打开了李风云身上的镣铐。
李风云舒展了一下身体,然后俯身捡起铁缭,随意问道,“法司赤手空拳,能杀死几人?”
翟让微微一笑,“某从不杀人。”
李风云大有深意地瞥了翟让一眼,然后举步向外走去,“法司身份尊贵,想来杀人只动嘴,不动手。”
翟让笑而不语,负手于后,迈步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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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雄信急红了眼,徐世勣也是连声嘶吼,一众死士更是不要命地往上攻,奈何势单力薄,一群乌合之众根本不是府兵的对手,倒在血泊中的死士越来越多。
失算了。徐世勣为自己的大意懊悔不迭。他与单雄信曾在码头上看到过这队卫士与劫囚贼之间的厮杀,在他们看来,这队卫士的战斗力一般,带上一帮兄弟就能把他们杀得落花流水,然而,等到真正交手时才知道,双方的实力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上。难道这次要栽在白马大狱了?
正在这时,监牢的门忽然大开,一个白发黑须的彪形大汉如幽灵一般从黑暗里走了出来。
看押卫士们背对监牢大门,因为全神贯注于厮杀,竟然没有察觉。单雄信、徐世勣和一帮兄弟们却是面对大门,看得真真切切。只见彪形大汉目射寒光,身形如电,手中铁缭如拘魂之索,以匪夷所思的速度套住了位于战阵最末位置的卫士。那名卫士尚未发出一声惊叫,铁缭就骤然向后拉紧,硬生生卡断了卫士的脖子。死去卫士的横刀到了彪形大汉的手上。
翟让出现了,负手而立,神情淡然,一幅泰然自若的样子。
白发囚徒蓦然发出一声惊天长啸,如扑入羊群中的恶狼,狞狰而恐怖。卫士们骇然回头。铁缭挥动,恶狠狠的砸在一名卫士的面目上,鲜血四溅,凄厉的惨叫声响彻牢房。横刀如电,霎那间掠过一名卫士的咽喉,那卫士瞪大双眼,眼睁睁看着鲜血如泉喷出。
“杀!”白发囚徒纵声咆哮,一脚踹飞了挡在身前的卫士,横刀再起,掠空而过,两颗惊叫的人头腾空飞起,两具无头身体倒飞而出。
“杀!”单雄信、徐世勣和一帮死士们激动狂呼,奋勇攻击。
翟让跟在白发囚徒的后面,缓步而行,不徐不疾。
看押卫士们惊怒不已,匆忙变阵,试图困住白发刑徒,把他与这群劫囚贼分割开来。
就在此刻,牢房内传来杂乱的吼叫声,接着凌乱的脚步由远及近,倏忽间便看到一群囚犯蜂拥而出,夺命狂奔。
场面大乱,人人自危。
白发囚徒突然转身,一把抓起翟让,顺势扛到肩上,混在人群中夺路而走。
单雄信、徐世勣和一帮兄弟大惊失色,拔腿便追。
看押卫士紧随其后,衔尾狂追。
一群人刚刚冲出监牢,进入前庭大院,便看到一队身穿白衣的汉子手拿武器,气势汹汹的从大狱正门杀了进来,正好与白发囚徒迎头相撞。
“杀了他!”有白衣人纵声狂呼。
“杀!”白发囚徒扔下翟让,怒声狂呼,挺刀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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