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餐饭吃的皆大欢喜,陶靖之贵为陶家家主,在潭江市也算是说一不二的人物,庞局长只是百泉县招商局的局长,而殷队长目前只是派出所的大队长,不得不说陶靖之身上有种让人折服的气质。
一顿饭下来,三人已然称兄道弟,引为莫逆之交,而操权这个东北的汉子生性更是豪爽义气,在陶靖之刻意的交好之下,四个人相谈甚欢,倒是把陶沫这丫头给忽视了。
“丫头,你也别光顾着吃,卫家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说。”陶靖之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去了去酒味,看着喝的正欢的操权和殷队长、庞局长三人,不由笑着摇摇头,这三个都是酒桶,喝起酒来简直是拼命三郎的架势,似乎不喝死一个绝不罢休。
“卫家?”陶沫放下筷子,看着灯光之下面容俊雅、嘴角含笑的陶靖之,即使已经四十多岁,可是保养的极好,再加上那股子端方如玉的气息,让人平生出好感来,“最开始的时候我们并不知道是卫家在幕后。”
包括晏黎曦最开始也根本不知道在他准备对付袁明的时候,卫家一直在后面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甚至引诱自己买了红蝎草,后来又故意派人到店里行窃,丢了一些红蝎草,最终就是这些红蝎草毒死了陶奶奶,卫家一开始就打算置晏黎曦于死地。
刀疤男在引诱大伯母将红蝎草放到陶奶奶要喝的中药里之后就失踪了,如果没有卫家的运作,刀疤男不可能如此完美的隐匿行踪,所以陶沫和陆九铮就猜测这幕后人必定在潭江市有足够人手和势力。
潭江市只是一个平穷落后的小地方,要排查起来很容易,而且在刀疤男以自杀的方式陷害了晏黎曦之后,卫家在幕后操控的迹象就越来越明显了,先是卫家分管市局的市长下达严查彻查刑事案件的指示,然后卫眺还亲自将晏黎曦和刀疤男的尸体带走了。
有了目标要查就简单多了,卫笑梅虽然扫除了一切痕迹,但是只要一走访,随便问一问当年同届的同学,就轻而易举的能查到齐韵当年作为从港城来的交换生曾就读潭江大学,和卫笑梅正好是同一届。
潭江市这边的资料和痕迹都被卫笑梅给抹除了,但是港城大学关于齐韵的痕迹可没有被抹除,再一查,甚至包括齐洪一家子三十多年前如何谎报齐韵死在公海爆炸上,齐洪一家如何谋夺了齐家的财产,甚至连同齐韵父亲曾经立下的遗嘱的事情都查的一清二楚。
根据齐父当年的遗嘱,如果齐韵没有继承人,所有齐家财产都将捐出去帮助社会,而晏黎曦手里头一龙一凤两枚戒指正是齐家继承人的身份象征,卫笑梅唯恐齐韵留下了遗嘱,让拥有龙凤戒指的晏黎曦接手齐家产业,所以才迫不及待的要弄死晏黎曦这个“继承人”。
其实卫笑梅根本没有想到齐韵的遗书里只想报复袁明,根本没有提起继承齐家财产的事情,毕竟到底齐韵都不知道当年未婚夫沈豫伦的背叛,不过是卫笑梅和齐盈盈设下的一个骗局而已。
卫笑梅太害怕自己等待了三十年的齐家产业被晏黎曦给夺走了,所以迫不及待的设下杀人案来钉死晏黎曦,反而最终将整个齐家都给拖进去了,若是卫笑梅当初不对晏黎曦下手,她反而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接手齐家产业。
“一饮一啄,皆有定数!冥冥之中自有注定罢了。”陶靖之听完陶沫的话后,不由的唏嘘感叹,就因为卫笑梅嫉恨齐韵拥有沈豫伦这个完美的未婚夫,就因为想要谋夺齐家产业,最终将卫家给害了。
“可惜卫笑梅在事情败露之后就自杀了,而唯一知情的卫继泰也在交待完卫家的罪行,抗下大多数的罪责之后也跳楼自杀了。”陶沫半点不同情卫家、卫笑梅。
齐韵当年何其无辜,就被他们这样害了一条性命,只不过卫笑梅和卫继泰都自杀之后,关于她如何根据齐父遗嘱来接手齐家产业的事情,卫家其他人都一点不清楚,卫老爷子也完全不知情。
陶沫明白卫继泰的作法,他这是用自己的命和卫笑梅的命,给卫家留下了一条后路,毕竟港城齐家的产业可是惊人,这也是日后齐家东山再起的资本,而卫仲霖身上也的确干干净净的,即使陆九铮也只能放卫仲霖和卫家其他一些没有涉案的人一起离开潭江市。
刀疤男潘富的真实身份也查清楚了,这个男人当年因为钱在卫家旁系所开的一家酒吧里行窃,被打的半死却是一身傲骨,潘富意外被卫笑梅意外给救下了,潘富是个孝子,他偷钱行窃就是为了给要快病死的老娘筹集手术费。
卫笑梅给了潘富一笔钱,又将潘富的老娘送到最好的私人医院,手术之后则送去了一家私人疗养院,没有了后顾之忧,潘富就依照卫笑梅的命令去了港城,目的就是为了监控齐洪一家。
潘富这一待就是三十多年,也难怪陆九铮他们一开始无法查到刀疤男的身份,为了完成卫笑梅的计划,潘富没有丝毫迟疑的就自杀了,用此来陷害晏黎曦,让他彻底打上杀人凶手的罪名。
“陶老弟,喝酒,我敬你一杯。”庞局长喝的有点多,说话舌头都开始打结,不过今晚上他的确高兴,端着酒杯就将一杯子白酒先干为敬了。
陶靖之无奈的摇头,却也知道男人之间的感情就是饭桌上喝酒喝出来的,他虽然儒雅俊朗,却也有一份豪爽,当即也端起杯子喝了起来,气氛再次热烈。
陶沫受不了这群醉鬼,出了包厢去外面透气,不由想起陆九铮,幸好大叔不在这里,否则操权绝对不敢又喝酒又抽烟,这是百泉县最好的酒店,四星级的,药材公盘的时候自己和大叔在这里吃饭。
因为一盘刀鱼的事情和钱泗铭起了冲突,也和卫仲霖结了仇,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卫家败了,钱家也败了,听殷队长说钱泗铭的病情恶化了,之前钱父有权有势的时候,钱泗铭自然可以用最好的药物来控制艾滋病。
钱家一倒台,财产冻结,钱泗铭自己身上也背了不少案子,虽然没有什么杀人案,但是却也做了不少恶事,这会被关在看守所里,病情恶化的很快。
站在走廊尽头看着窗户外夜景的陶沫叹息一声,只能说世事无常!
而紧邻的包厢里,此刻却是热闹异常,一群二十四五岁的豪门子弟此时都哈哈大笑起来,有人甚至拍着桌子叫好起来。
“小神医,你倒是给我看看那,我经常感觉胸口闷的慌。”冯霜苔一贯玩的疯,此刻更是得意洋洋的将一双傲人的胸脯向着坐在椅子上的少年贴了过去,原本就穿着低胸紧身衣,只要这少年一抬头就能看见那软白色的一团和中间深深的乳沟。
“你让开!”说是少年其实也不恰当,至少也有十*岁了,只是因为太过于清瘦白皙,此刻因为冯霜苔豪放的动作羞的满脸通红,想要推开靠的越来越近的冯霜苔,可是伸出的手又不愿意碰到她身体,更是急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走开还怎么让小神医给我看病?”似乎玩的兴起,冯霜苔更是一屁股坐在少年的腿上,还妖艳的扭着水蛇腰,丰满的肥臀在少年大腿上磨蹭着,抓起少年的右手放到了自己高耸的胸脯上,“小神医,你听听我的心跳!”
“你不知道羞耻!”少年羞恼的要站起身来,可是冯霜苔却死死按着他的肩膀咯咯的大笑着,引得包厢里三五个阔少也跟着大笑起来。
“好了,冯小姐你也玩了乐了,不要难为我的专属小神医。”说话的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青年,理着平头,看起来浑身有股子阴狠的戾气,让人不由的发憷。
冯霜苔自然知道这青年的尊贵身份,出来时家里也特意交代了,一定要好好捧着这青年,此刻自然不敢太过分,抹了一把少年嫩滑的脸,这才站起身来坐回到了原位上。
祁易邺一手搭在了少年瘦削的肩膀上,眉梢一挑,“快点吃,一会菜就凉了,难道要我喂你?”明明是有几分关切的话,可是祁易邺说起来却满是狠戾和强势。
看着被祁易邺夹到碗里一大块不知道是什么野生动物的肉,少年眉头紧锁着,身为医生,少年从小就吃素居多,而且为了纪念为了生下自己而死去的母亲,除了初一十五完全吃素之外,母亲是二月去世的,整个二月少年也都是茹素。
“怎么?嫌弃这是我用过的筷子?”祁易邺的脾气可谓暴躁,此刻满是戾气的脸更是一沉,揽着少年肩膀的手猛的用力收紧,将他清瘦的身体带到自己的身边。
祁易邺低下头,阴狠的目光盯着少年,“快吃,否则不要怪我不客气!”
“我吃素。”虽然肩膀很痛,可是少年那萌宠圆溜的大眼睛里满是坚持,估计第一次遇到这么可怕的人,少年身体僵硬的颤抖着,明显是虚张声势。
在场几个纨绔更是以祁易邺马首是瞻,此刻跟着起哄道:“敢嫌弃我们祁二少,这是不想活了吗?多少人想求祁二少的口水都求不到呢。”
“就是,快吃快吃,难得今天看到祁二少铁汉柔情的一幕,我一定要拍下来,发给那些混蛋看看,这可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奇观。”
“小神医,你是医生可不是和尚,还吃素?这是怕破了戒吗?”冯霜苔性子野,荤素不忌,所以也跟着这群纨绔一起起哄,突然侧过头,啪的一口亲在了少年粉嫩白皙的脸颊上,“这是破了色戒了吧,既然都破戒了,吃点肉又怎么样?”
一群纨绔跟着大笑着,其中一人更是色眯眯的一把将冯霜苔给搂到了怀里,在她高耸的胸脯上狠狠的揉了一把,“冯大小姐,我可不是和尚,也不怕破戒,不如晚上我们好好讨论一下色戒的问题。”
看到少年也就不识抬举,祁易邺脸彻底阴沉下来,一手拿起筷子夹起肉直接送到了少年的嘴巴边,“快吃!”
少年依旧紧抿着嘴巴,愤恨的看了一眼祁易邺,倔强的扭过了头去,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少年从来不知道还有这么恶劣的人。
戾气爆发,祁易邺啪的一声将筷子拍在了桌子上,原本拿筷子的右手此刻粗暴的捏住了少年的下巴,发狠的一个用力,低声威胁,“给我张嘴,吃掉!”
下巴被掐的好像骨头都要碎裂了,少年吃痛的扭曲了脸,却依旧固执的咬紧牙关,估计就算是被祁易邺捏碎了下颌骨,他也不会张口吃肉的。
一时之间,刚刚还在起哄笑闹的几个纨绔这会都闭了嘴,气氛紧绷的吓人,祁易邺因为祁家的身份,一贯都是说一不二,偏偏在少年身上吃了瘪,所以此刻更是用力的掐着他的下巴,一双眼满是阴狠的戾气。
冯霜苔看了一眼倔强的少年,妖艳的脸上目光一转,忽然脆声笑了起来,“祁二少,何必动怒,既然小神医脾气犟,我们何不换一种办法?”
“冯小姐有什么好建议?”祁易邺眉头一挑,阴沉的目光看向开口的冯霜苔。
祁易邺面相就显得暴戾阴狠,微微上挑的双眼,鹰钩鼻,脸很瘦,一旦阴下面容,绝对可以将小孩子给吓哭。
“小神医不是心怀慈悲吗?如果有人在他面前受伤而不能医治,小神医只怕不好受。”冯霜苔笑着开口。
祁易邺满是戾气的脸突然染笑,“好,很好,冯小姐你是东道主,这就交给你来办了。”
冯霜苔点了点头,对着身后负责保护自己的冯家保镖开口,“金刚,把门口的服务生带进来,当着小神医的面打断他的右腿。”
“你们不是人!”少年没有想到冯霜苔如此阴狠恶毒,而在场的所有人,包括祁易邺都是一脸无所谓的模样,少年气的绷紧了脸,根本没有想到这些人敢如此草菅人命,就为了逼迫自己,竟然要活生生的打断一个人的腿。
就在少年还沉浸在震惊和愤怒里,冯霜苔的保镖金刚已经将门口一头雾水的服务生给拉进了包厢,浑然不知道危险即将到来,服务生笑容热情的询问:“几位客人,有什么需要我服务的?”
金刚冷血着一张表情麻木的脸,右手突然一动,刚开口询问的服务生被他砰的一声摔在了地上,还不等他反应过来,金刚抬起服务生的右腿,在他诧异不解里,一脚狠狠的向着服务生的小腿骨跺了下去。
“啊!”小腿骨生生的被踩断,服务生痛苦的惨叫起来,可是金刚的脚还踩在他的断腿上,让原本就剧痛的服务生更是一声声的惨叫,不过瞬间功夫,脸色已经苍白成一片,冷汗淋漓,痛的脸都扭曲了。
少年猛地站起身来,愤怒的盯着在场所有人,双手用力的攥紧成拳头,想要冲过去医治痛苦不堪的服务生,可是右手腕却被祁易邺铁钳般的大手用力的抓住。
“将这些肉都吃了,我就让你去,否则一会就不只是断一条腿了!”阴冷着声音,祁易邺变态的目光狠戾的盯着少年,还从没有人敢忤逆自己,这个少年是第一个。
如果知道祁易邺是这样一个恶魔,在飞机上,即使他胃痛而死,蒲子歌也不会动手医治他,以前父亲总担心自己,担心他死后,自己被人欺辱,那个时候蒲一歌总感觉是父亲太过于溺爱自己,所以才这样不放心。
自己只是一个医生,谁没事会刁难折腾自己?一直到父亲收了师兄之后,蒲一歌才感觉自己的耳朵终于清静了,父亲也不再整天的忧心忡忡,从师兄身上,蒲一歌也终于清楚的发现自己的不足之处,自己虽然有一身医术,但是却不擅长和人交流,而师兄却能和所有病患称兄道弟,关系好的像是亲兄弟。
这一次若不是师兄突然出事了,蒲一歌太过于担心之下,这才偷偷隐瞒了蒲专家跑了出来,在飞机上医治了胃痛的祁易邺,医者父母心,可是蒲一歌没有想到这个男人却如此的暴戾而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