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沉的乌云渐有散去的迹象,甚至隐见露出惨白光晕的一轮弯月。
九尾狐依然化作妩媚女子模样,懒懒地走过来,说道:“应该没了……真见鬼,整整十五道!怎会多出三道来?难道天尊们脑袋一拍改了规则?又或者,有人帮忙就多来三道?”
凤雪扬着大翅膀在稍远处掸着身上的灰尘,闻言道:“但景予兄、青岚兄都有帮忙,为何单单打我阿姐?”
我以为这个问题没人能给出答案,但景予已坐起身,低低叹道:“自然会打她。借莲复生,逆天而行,天雷是天界所掌,若是碰上,自是会顺手劈上几道。便如尘世有不教不义之人,偶被雷神撞见,亦会替天行道劈死一两个。”
还替天行道……
于是,我成了活该被劈死的那类?
我终于忍耐不住,狠狠甩开他的手,笑道:“所以,我是不是该怨恨师父和师伯们让我活过来?景予师兄向来待我最好,不如代我杀上昆仑,为我出了这口恶气吧!”
景予揉揉鼻子,支着一条腿懒懒看我,又是熟悉不过的姿态和动作。
我更恼怒,正要拂袖而去时,九尾狐拉住我,笑道:“叶菱妹妹这是怎么了?瞧着都别扭。”
我轻笑,“狐狸姐姐若是知道我和他的那些事儿,便不会觉得别扭了!”
“便是他投入魔族、取你性命之事?”
九尾狐不以为然地撇撇嘴,“这事儿我早听说了,原微似乎一直因此不快,屡屡和我说,此事必有蹊跷,还说早晚会查明此事,还无辜者一个公道。”
我点头,“我也觉得必有蹊跷。景予师兄,你觉得呢?”
若真有蹊跷,我也愿意听他解释一番。毕竟刚那两道天雷再狠些,可能也会要了他的命。
既要杀我,又这样舍身救我做甚?既已视若仇雠,也没必要再在我跟前演什么戏吧?
我静候他的解释。也许听了后,下次大劫难逃之际,便不至于那般死不瞑目。
可景予眼观鼻,鼻观心,竟然打起坐来,根本没有回答或解释的意思。
几人便都对他有些无语,白狼更是别过脸,狠狠地呸了一声,以示它的正义之心和愤怒之情。
九尾狐拍拍我的肩道:“我看出来了,就是这小子太别扭……我一向认为原微最别扭,不想这世上真有比他更别扭的剑仙!不过他心地不错,比原微好多了!”
我抱着肩,倚着老树睨向她,“狐狸姐姐说他心地好?我怎么觉得,论起品行心地,他连替原微师兄提鞋都不配?”
九尾狐冷笑道:“妹妹也太高看原微了吧?品行那玩意儿,原微有吗?”
温和正直、与人为善、深受众人爱戴的原微师兄,在他的狐狸未婚妻那里,就是这评价?
我惊愕地张了张嘴,一时说不出话;而白狼已经振足精神,竖起耳朵预备听八卦。
九尾狐骄傲张狂的模样终于龟裂出一丝挫败,怅然道:“所谓患难见真情,景予好歹肯在紧要关头帮你一把,原微明知我一个人难以逃过劫数,居然不肯援手,死活随我!”
“为……为什么?”
“因为我是妖!哪怕修成地仙了,在他看来还是妖!只怕他巴不得我就此死去,从此省得他为我烦扰不堪!”
“可是……你不是说,是原微师兄的未婚妻吗?”
“我当然是他的未婚妻。我喜欢他,早晚都会嫁给他。他不会娶别人;便是想娶,我也会杀了他的新娘,让他娶不成,我便依然是他唯一的未婚妻!”
“……”
我与白狼、青岚、凤雪面面相觑。
未婚妻……可以这样解释吗?
而我们差点丢了小命救下的,竟然是原微师兄迫不及待想要摆脱的累赘吗?
九尾狐又拍拍我肩道:“对了,叶菱妹妹,以后别喊我狐狸姐姐,喊我若水姐姐!”
“若水姐姐?”
“对,我叫善若水。上善若水的那个善若水。”
我转头看向白狼,“百家姓里有姓善的吗?”
白狼点头,“说书的故事里常有善人王、善人李之类,多是当地恶霸,贪婪吝啬,横行乡里,欺男霸女,卑劣无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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