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人不善饮茶,善饮酒,尽管麻姑受汉文化熏陶,但茶道这一方面却是惨不忍睹,可惜她发现北京城内的酒都很烈,不像自家酿制的米酒,甘甜爽口,喝了还不容易醉,否则她也不会跑到茶楼来,早跑到酒楼去了,所以上等的碧螺春在她的嘴里跟一般的茶水无异。
“这位大哥,你为何不上去猜灯谜,听说猜对了还有丰厚的奖品呢?”麻姑见朱影龙只是看人家猜,而自己却喝着茶,在一旁观看,而他的两个手下,一个对着茶杯一杯接一杯的牛饮,而另外一个白白净净的,则优雅的磕着瓜子,连瞧都不瞧他一眼。
“公子不也没上去猜吗?”朱影龙转过头来朝麻姑微微一笑反问道。
“我,小弟我胸无点墨,上去就只能丢丑。”麻姑忙掩饰道。
胸无点墨的人还这么懂礼节,那标准读书人之间的抱手礼,如果不是经常对人练习,绝对不可能如此纯熟,分明是在说谎,不过大家都是萍水相逢,今日一见,他日未必再能相逢,没有必要拆穿人家,使人难堪,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于是笑了笑,算是回答了。
麻姑以为朱影龙不信他的话,道:“大哥不相信?”
“信,为什么不信,你我初次见面,没有必要骗我,除非你另有目的。”朱影龙开玩笑道。
麻姑脸色一呆,她到京城,除了一个李太医,举目无亲,好不容易能有一个人陪着她说一会儿话,她却没有对对方坦诚,为了掩饰自己有些愧疚的情绪,她端起茶杯悄悄的泯了一口茶水,只不过她一紧张忘记了男人是不会使出兰花指的,而这一点全部让朱影龙的眼睛捕捉到了。
朱影龙仔细一看,只见晶莹粉嫩的耳垂上两个小小的耳洞时隐时现,是个女的?还是一个戏子?朱影龙心中疑窦丛生,由于下巴挡着,朱影龙没能看到对方是否有喉结,因此很难下定断。
不过朱影龙很快就发现了麻姑女扮男装的身份,因为他这种桌子斜对着门口,不时的有冷风吹上来,那种清新处女的体香传入鼻孔,如果是男伶的话,不可能又这种味道的,如今朱影龙也算阅女不少,经验还是有的,基本上可以肯定眼前这位公子是个美丽动人的少女,难怪她不肯说实话了。
“这位大哥,还没有请教尊姓?”麻姑想岔开话题,免得自己太尴尬。
“在下姓伍,名夫,家中排行老五,家住在城中,房子最大的就是我家,父母仙游,今年虚岁三十,还没娶妻,略有薄田。”朱影龙顿起童心,一本正经的介绍自己起来。
“噗哧”麻姑看朱影龙一本正经,滔滔不绝的样子滑稽无比,忍不住小了出来,等笑了出来发现不对,顿时小脸绯红,好在反应灵敏,瞬间就恢复过来。
这一笑不打紧,整个笑容全部都映入了朱影龙的脑海中,他怎么也没有见过这么美丽的笑容,他后宫的妃子都已经算是绝色了,笑容各有千秋,有青涩的、可爱的、冷艳的、带有淡淡哀愁的、甜美的入春天般的,可眼前这位笑容却似乎兼而有之,总之朱影龙脑袋顿觉当机,不知道如何形容这种感觉,扮成男人笑成这样,要是恢复女装,配合她绝美的容颜,那会是个什么样?朱影龙一下呆住了,而且不止他一个人,周淮安和徐应元也都在那一笑中迷失了自己,麻三背对这自家小姐,没有多大影响,其他茶客只听到那一声笑声,并没有看到麻姑的笑容,因此大多只是投来一瞥,并没有产生什么轰动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