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知道福王的下场吧?”秦良玉叹息一声问道。
两兄弟和儿子马祥麟具点了一下头,福王案轰动天下,从福王府抄出来的财产简直令天下震惊,这么大的一件大案,民间至今还谈论不休,如何不知?
“三妹,你是说蜀王他?”秦民翰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骇然的看着秦良玉,声音都有些颤抖。
秦良玉沉默不语,好像是默认了二哥秦民翰的推断。
“民间有个流言不知道二哥和三姐有没有听过?”老四秦民屏也突然严肃起来。
“四舅,什么流言?”马祥麟忍不住问道。
“民间传说,当今圣上不放心各地的藩王,因为自己的帝位来路不正,怕他们造反,于是命人栽赃陷害各地的藩王,第一受害的就是福王,所以天下各王都提心吊胆,生怕下一个会轮到自己。”秦民屏解释道。
“而诸位藩王中能有能力造反的藩王却不是很多,远在四川的蜀王就是其中之一。”秦民翰接过秦民屏的话继续道。
“流言并不可信,福王就藩才多少年,那么一大笔财富真的就来自正路吗,他在洛阳横行霸道,欺行霸市,皇上只是抄家圈禁已经是法外开恩了,倒是这些藩王们自己手脚不干净,自然怕皇上哪一天把帐算到他们的头上!”秦良玉愠言道。
“那我们怎么办,蜀王和总督大人对我们秦、马两家不薄,万一蜀王真的起事,我们该怎么办?”秦民翰为难道。
“那只有舍小义,全大义了。”马祥麟自由受母亲教导,深受其忠君爱国之影响道。
“祥麟,什么是小义,什么又是大义,哪个是小义,哪个又是大义?”秦良玉颇为欣慰的看了已过而立之年,越来越成熟的儿子一眼问道。
“娘,二舅,四舅,祥麟认为,蜀王和朱大人虽然对我秦、马两家诸多照顾,其实他们的目的并不单纯,如果娘手中没有一支战无不胜的白杆军,恐怕人家连理都不会理。”
“说下去!”秦良玉双目异彩连连,三十多年教子,一身心血总算没有白费,虽然儿子失去了一目,但能有今日之成熟冷静,还能说出这样一番深刻简介来,岂能不让秦良玉喜悦万分。
得了母亲的鼓励,只剩下一只眼睛的马祥麟眼神中升起一丝自信,脸颊微红,继续道:“所以我秦、马两家不过是人家手中的一枚棋子,忠于他们,就是小义,而当今圣上是天下共主,登基一年来,两挫建酋,夺回锦州,逼其签订城下之盟,此举让久战之地的辽东暂时平定了下来,祥麟看圣上并非就满意现状,只是实力不济,不能北伐而已,在陕西,圣上不息耗千万白银安抚流民,使之归田,现成效卓著,陕西境内日趋稳定,所做之一切都是为了天下百姓,就算是圣上因为国库空虚,不得已动了查抄各地违法藩王的念头,这也是可以理解的,非常时期非常手段,再说,圣上并没有将福王一家人如何,只是夺了一切封号,行动没有自由,性命并没有丢,可见圣上还是一位仁慈之君,所以忠于圣上才是我秦、马两家的大义!”
“说的好,这才是马家的子孙,为娘的好儿子!”秦良玉一拍酒桌,大声道。
“祥麟说的是有道理,但这里是毕竟是我们的家,蜀王四川根深蒂固几百年了,如果稍有不慎,秦、马两家就会有灭族之灾呀!”秦民翰虽然很欣慰外甥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但他担忧家族存亡也没有过错。
“我猜想,朝廷既然给我下了圣旨,总督大人那边朝廷定然也有旨意,现在三万精壮未到,如果蜀王和总督大人真的行那谋逆之举,少不得我秦良玉不念已往的情面了!”秦良玉多年统兵,积威早成,就连丈夫马千乘在世的时候,都要让她三分。兄弟二人看她已经有了决定,就知道事已成定局,没有更改的余地了,唯有全力支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