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沉寂数年的登闻鼓被敲响了,紧跟着紫禁城内景云钟的钟声也跟着响了起来,搞得百姓们莫名奇妙,一头雾水,接着就是老百姓数年未见的奇观,一顶又一顶的官轿穿梭在北京城的各个街道,方向只有一个,皇宫大内。
魏忠贤拉着王体乾是一路小跑,跑进了文华殿,两人额头上都跑出了一层细汗,看到天启帝端坐在正中的龙椅上,皇后张嫣也坐在下首,忙跪下行礼道:“奴婢叩见皇上、皇后娘娘。”
天启帝脸色不太好,但对这个对自己极为忠心的魏忠贤还是挤出了一丝笑容道:“忠贤,你平身吧。”
王体乾起身谢过恩,站到一边,魏忠贤站在原地躬身问道:“启禀皇上,奴婢突闻皇上命人撞响了景云钟,召集文武百官上朝,到底是出了何事?”
“忠贤呀,你是该好好管管你的家人了,这样下去你让朕怎么放心把国事政务托付给你去办呢?”天启帝很是无奈的叹息了一声道,身旁的皇后张嫣则一丝表情都没有,冷冷的看着魏忠贤,本来大殿之上,上朝议政是不可能有皇后的位置的,所谓后宫不可干政,但这次涉及皇室宗人,破例一旁席听也是说的过去的。
“奴婢平日里疏于管教,都是奴婢的错!”魏忠贤跪下痛苦涕零道,他哭的本事可比三国的刘皇叔,想哭就哭,真不愧是太监的老祖宗。
“好了,朕都知道,一定是你平日里帮朕操劳国事,疏忽了管教,不过,这次魏良卿犯下的罪朕真的是无法护着了,不然朕的颜面可是荡然无存了,这一点你可要明白?”天启帝一副痛心无可奈何的模样道。
“皇上怎么处置奴婢都没有怨言,只是希望王爷能念在奴婢往日的服侍上,饶内侄一条性命。”魏忠贤很了解天启帝的性格,耳根子很软,你若是坚持恐怕会适得其反,这么一番软话说下来,以天启帝的性格,魏良卿的命就暂时保住了,那么还有翻盘的机会。
“皇上,此事万万不可,宁国公魏良卿企图公然侮辱为皇上选的秀女,虽未得逞,但已经犯下大逆不道之罪,论罪该诛杀九族,皇上念其一家功在朝廷,不诛杀九族已经是天恩,如果再饶他性命,那么臣妾请问皇上我大明的国法何在,皇上的威严又将何在?”皇后张嫣的一番话直刺魏忠贤的心窝,听得跪在地上的魏忠贤手攥的紧紧的,眼中更是喷出怨毒之火,皇后张嫣这个贱人居然也横插一脚,简直是不知死活,等我夺了这朱家江山,第一个弄死的就是你这个贱人。
“皇上,内侄年轻不懂事,被那秀女田淑兰美色勾引,这才做下这等糊涂之事,还请皇上明察。”这个时候抛出魏良卿是被田淑兰美色勾引恰到好处,他猜想这天启帝必是已经见过了那个秀女田淑兰,如果不是生的花容月貌,自己那个好色的侄子也会被迷的头晕眼花遭此劫难了。
果然,天启帝被魏忠贤这么一说,脑海里就浮起了刚才自己田淑兰那梨花带雨的秀美容颜,他这个真龙天子都尚且有点动心,更不用说这些凡夫俗子了,心中便有些相信,因为他知道魏忠贤是不会对他撒谎了,这样一个忠心的人说出来的话应该可以相信,但那个田淑兰看起来很纯真善良,又怎么会做出这有亏德行之事来呢,就算要勾引,也用不着勾引魏良卿呀,她都已经是秀女,要勾引的也是朕这个皇帝呀,一定是魏良卿对他的叔叔魏忠贤没有说实话,这才让对自己这么忠心之人有了误解,于是道:“但是朕看那秀女田淑兰一个柔弱女子,就算是勾引,她又如何能重创宁国公的下体呢?”
“启禀皇上,当时秀女田淑兰身边还有一个侍女,定是两人合力才将内侄下体重创!”魏忠贤连忙道,此时大殿门外已经陆续有大臣感到,几位内阁大学士在文渊阁处理事务,最近,来的最快,虽然他们也略知事情的原委,但是其中内情复杂,并不是表面的那么简单,未免引火烧身,都只是站在一旁,步调一致,这会儿意见十分整齐,顾秉歉和魏广微还有其他三位内阁大学士几个眼神一交会,都是多年共事的老狐狸了,便定下了只把耳朵带来的原则。
“原来当时在场的还有一个侍女,来人了,将秀女田淑兰宣进殿来。”天启帝一听,心中突显疑问,把田淑兰宣了进来。
“秀女田淑兰叩见皇上,皇后娘娘。”田淑兰一身素白的襦裙从殿外走了进来,盈盈跪下道。
“平身。”
田淑兰谢恩之后,垂首站了起来。
“田淑兰,朕来问你,当时宁国公和你单独在小树林时可有旁人在场?”天启问道,陆续有大臣走进殿中,大家仿佛都有默契似的,找到自己的位置站好了,只听,没有一个人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有,当时身边还有一个侍女,宁国公大人一路上对我殷勤照顾,去小树林前他还跟我说,说……”
“说什么?”
“秀女不敢说!”田淑兰慌忙跪下道。
“你说,朕恕你无罪!”
“谢皇上,他说,只要他一句话,我就不用做秀女,还说皇上都要听他叔叔的,只要他叔叔不跟皇上说,就谁也不知道我是秀女,还说,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