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扶,言重了,言重了。”何进挥手示意他站起来,笑着说道,“你带着拙言,立即去一趟荥阳。”
吴匡神色微变,紧张地说道:“是去见奚大先生吗?”
何进笑着点点头,说道:“你去告诉奚大先生,就说机会到了,既可以报他的昔日之仇,也可以报我当年的援手之恩。”
吴匡低头想了一下,说道:“大将军,时间呢?”
“明年三月清明。”
何风象狂风一般卷了进来,“大将军,我来了。”
何风二十三四岁左右,高大魁梧,虎颈燕颔,一双眼睛虎虎生威。象何风这种脖子粗,颈圆,颈脊强起(即所谓虎颈),而下颔成斜坡状饱满丰起(即所谓燕颔)的相格,一般相书上说是虎颈燕颔,不贵即富。何进就是看中他这一点,才非常偏爱他,无论他在外面闯了多大的祸,何进都一笑置之。
何进看到何风脸颊上青紫了一大块,不高兴地责斥道:“昨天干什么去了?又和谁打架了?”
“嘿嘿……”何风不好意思地笑笑,说道,“昨天,条侯董大人在望高楼请客,袁大人和小家主作陪,正好碰上司空许大人的公子许大麻子。大将军,你知道许大麻子是什么货色,他竟然倚仗他爹爹的权势,强娶洛阳第一美女,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大将军你说是不是?”
“所以你就把他打了。”何进沉下脸,皱着眉头问道,“就为这理由?”
“不是我要打的。”何风惊骇的连连摇手,“大将军,那袁大人和小家主也曾托媒去说过,但都被人家拒绝了,所以袁大人心里有气,看到许大麻子就跳起来指桑骂槐,结果被许大麻子打了。后来……”
“后来你们就打起来了。”何进生气地说道,“都是三十几岁的人了,成何体统?你立即给我滚出洛阳。”
“啊……”何风瞪大了眼睛,哭丧着脸道,“大将军,我求求你了,不要赶我走,我母亲知道了,她会拿着扫帚打我的,我求求你了……”
何进看着他可怜兮兮的样子,忍不住大笑起来。
吴匡笑着说道:“拙言,你可愿意随我到荥阳?”
“愿意啊。”何风大喜道,“是去找波二吗?上次被他打输了,这次一定要赢回来。”
何进笑骂道:“疯小子,你不要只顾着打人,一定要保护好吴大人,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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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弘亲自到汉阳府衙,把李玮调到军中任职佐军司马。
李弘对李玮说:“你劝我挥军入京,美其名曰是诛奸阉清君侧,说白了就是造反,和阎忠说皇甫嵩没有什么两样。奸阉擅权误国,对国家危害之大,有目共睹,你心忧大汉社稷,偏激一点我能理解,但杀他们的办法很多,你这个办法未免太差劲了。我几万大军杀进洛阳,一路上血流成河,不论成功与否,对国家,对百姓,对我们的部下,都是一场灾难。你看看翼城战场,看看躺在战场上的阵亡士卒,难道你就没有感觉到生命的可贵吗?难道他们真的命如草芥吗?”
“你的话只有三个人听到,守言是我的杀死兄弟,不会出卖我,你呢?我不能杀你,那你就只能留下来做我兄弟了。没办法,我不能放你走,如果你出卖了我,只要外面稍有风言风语,我就是死路一条,我不可能有皇甫嵩那么幸运,还能找到机会从容隐退。”
“至于你送傅干到安定的事,我看暂时就算了吧。你不能长时间消失在我的视线里,那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我看你才学渊博,你就先教教傅干吧,不会比大儒王剪先生差多少。将来西凉的事稳定了,我率部会冀州的时候,我们一起把傅干送到安定。”
李玮苦笑,说道:“你留下我更危险,我只要有机会,就会劝你起兵的。”
李弘大笑,说道:“只要是为了大汉,什么事我都愿意做,除了造反。”
过了几天,李弘接到了天子的手诏。李弘非常高兴。天子在手诏中夸奖了他一番,只字未提他在槐里斩杀贪官的事。
左彦和李玮都告诫李弘说,天子先不发封赏圣旨,却写了一封祝贺的手诏,这不是什么好事。如今西凉平叛基本上已经接近尾声,象李弘这种无法无天,目无法纪的统军将领,已经失去了作用,不排除兔死狗烹的可能。
“仲渊,你是不是想我早点死啊。”李弘笑道,“我看陛下还是很信任我的,否则,他以八百里快骑送封手诏来干什么?”
又过了几天,天子的封赏圣旨到了翼城大营。
李弘因为擅自违旨斩杀贪官,功过相抵,依旧为护羌中郎将,暂时总督西凉军政,直到新任西凉刺史和汉阳等郡太守到任为止。
鲜于辅,徐荣,麴义迁升校尉。鲜于银,阎柔,玉石,颜良,恒祭,郑信,田重迁升都尉,楼麓因为是上谷乌丸大人难楼的儿子,因此也被封都尉一职。其余将领各升一级,士卒多有赏赐。
圣旨同时命令李弘立即率军剿灭叛军余部。
李弘考虑到大军刚刚经历大战,军队急需休整,而且西凉的气候越来越冷,随时都有可能下雪,大军如果远途作战,粮草补给困难,所以上书天子,请求暂时放弃对叛军的进攻,希望天子把进攻时间延迟到明年春天。
圣旨很快到了翼城,天子命令李弘立即上京述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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