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翊神情冷峻地看了郭裕一眼,大声说道:“你敢贻误军机?”
郭裕万般无奈,神情悲愤地给他磕了三个头,飞一般地跑下城墙。
“把椅子搬来。”冯翊淡淡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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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当被敌人一矛刺中大腿。
他惨呼一声,手上战刀急速戳进敌人的胸膛,同时身形一滞,退了一步。他身后的战友立即补上他的空位,一刀劈杀了对面的敌兵。三四个守城士兵看到王当摇摇晃晃,似乎支持不住了,立即一拥而上,刀枪齐下。王当身边的两个战友招架不住,先后被砍翻在地。王当勉强挡了两刀,再退一步。这时一柄长枪突然闯过人墙,飞速刺向王当的咽喉。王当措手不及,眼睁睁地望着,张口发出一声狂叫。
张牛角怒吼一声,双手握刀,飞身跃起,对准执抢飞刺的敌兵就砍了下去。顿时鲜血飞溅,一颗斗大的头颅横飞而去。长枪在空中停了一下。王当支撑不住,腿一软,单腿跪了下去。与此同时,长枪余势不减,狠狠地扎进了王当身后的士兵身上。
张牛角横刀而立,举目向前看去。
突然他看到了冯翊,坐在椅子上,神色如常的冯翊。
张牛角猛然之间举刀狂呼:“兄弟们,杀死冯翊,杀死他……”
这一声吼,就象平空响了一个炸雷,震骇了黄巾军士兵。大家几乎在同一时间抬头看去。
冯翊,黄巾军最大的仇人。就是他,在广宗剖棺戮尸,砍下张角的头颅送到京都洛阳;就是他,杀尽了广宗城内所有黄巾军首领的家小;就是他,屠杀了黄巾军成千上万的士兵。
愤怒在突然之间被点爆。
张牛角,王当,所有的近卫侍从,所有的黄巾士兵,突然之间爆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杀……”
官军霎时间就象陷入了一群疯狂的狼群里,他们被穷凶极恶的野狼撕扯着,啃咬着,吞噬着,鲜血四溅,血肉横飞,场面极度的血腥残忍。杀,以命搏命地杀,前赴后继地杀。
一层层的官军士兵被张牙舞爪的黄巾兵扑到了,淹没了,砍死了。
张牛角身中三刀,鲜血从脖子上肩膀上倾泻而出,但他已经失去了理智,他被仇恨彻底地点燃了,引爆了,什么疼痛都不知道。此时他的眼睛里只有冯翊,他的心里只有杀,杀死冯翊。
他竭尽全力,舍生忘死,终于砍死了最后一个挡在冯翊面前的侍卫。
冯翊端坐椅中,身上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白雪。他双眼微微眯起,看着浑身浴血的张牛角,嘴角竟然露出一丝笑意。
张牛角就象一头凶恶的猛虎,仰首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他双手握刀,用尽全身的力气,一刀劈下。
长箭,满天的长箭突然从风雪之中钻了出来。
张牛角浑然未觉,他一手举刀,一手拿着冯翊的头颅,对着风雪交加的天空,仰天狂呼:“师父……”
长箭发出摄人心魄的啸叫,“唰……”一声射到。
张牛角的吼声嘎然而止。他的身躯剧烈地抖动着,十几支长箭霎时间将他穿透。
张牛角一手举刀,一手拿着冯翊的头颅,仰头望着风雪交加的天空,睁大着一双杀气腾腾的眼睛,突然死去。
城门楼附近正在血战的官军士兵,黄巾军士兵顿时被呼啸而至的满天长箭全部射死。
几十步之外的孙亲和士兵们瞪大了眼睛,目瞪口呆地望着,脑中一片空白。
潘凤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城墙上,他高举着大斧,对着从楼道上蜂拥扑来的士兵们纵声狂吼:“杀……啊……”
孙亲的泪水喷涌而出,他举起战刀,几乎是哭着叫了起来:“杀,杀,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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