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于辅随即把其他几个军候,假军候介绍给公孙瓒。胡子的名气在边疆好象也不小,公孙瓒特意和他聊了两句,似乎对他非常熟悉。
公孙瓒和大家寒暄完毕,返身命令部队就地驻扎。
公孙瓒的弟弟公孙越,部下严纲,单经,关靖,邹丹等军司马,军候赶过来和李弘,鲜于辅等人见面。
在公孙瓒的要求下,大家席地而坐,倾听李弘对这几天渔阳城战场上几场战斗的简单叙说。
“现在慕容风手下的第一大将熊霸占据广平,有部队上万人。对渔阳来说,不收复广平,它就处在交战前线,非常不安全。只有将鲜卑人赶回白檀,渔阳之战才算彻底结束。”李弘最后说道。
“子民的口才很好,交待的非常清晰。战也打得好,的确名不虚传。”公孙瓒非常欣赏地望着李弘,由衷地赞道。
接着他继续说道:“现在渔阳战场已经处于僵局,要打开突破口必须另想办法。我同意子民的意见,涿鹿战场上的成败,直接关系到整个幽州战局。它极有可能就是我们能否击退鲜卑人的关键。羽行应该立即赶回渔阳城,亲自向刺史大人汇报此事。”
鲜于辅点点头,“你们还有什么事要我传达的,我现在就赶回去。”
“我军急行军十几日,人疲马乏,急需休整和补给。我希望明天就可以得到粮草,另外希望渔阳郡能给我们这些援军士兵送一点慰劳犒赏,最好多些酒肉。”公孙瓒笑着说道,语气里完全没有商量的意思。
鲜于辅迟疑了一下,神色凝重地点点头。
下午,公孙瓒派人邀请李弘等人赶到他的营寨,大家聚在一起吃肉喝酒,胡乱神侃。
李弘自从主持卢龙塞军队以来,秉承田静的一套治军办法,严禁将士饮酒聚会。胡子等人虽有怨言,但也不好公然违抗军纪。今天逮到机会,好不快活,一个个狂吃猛饮,浑然忘记战争尚未结束。
李弘不喜饮酒。他自从失去记忆之后,好象很难接受这个东西,虽然觉得非常熟悉,但他就是不喜欢,而且酒量不好。北方人善饮,能喝一坛酒的非常多。李弘试过几次,每次几爵(爵,古代饮酒器具)酒下肚,立即就会酩酊大醉。
公孙瓒似乎格外垂青李弘,殷勤劝酒。
李弘不胜酒力,话渐渐得越来越多。
“几年前在辽东,大人曾经带着数十骑出行塞下,突然遭到鲜卑数百骑的攻击。大人率部且战且退,到英亭时已经被敌人团团围住。大人临危不惧,手持长矛,酣呼鏖战,连续冲击敌阵,杀伤数十人,最终率部成功突围。大人之勇,鲜卑人至今念念不忘。”
“陈年往事,你是听谁说得?”公孙瓒不以为意,随口问道。
“是大帅说的。大帅对你很是忌惮,我在鲜卑时,数次听他提到你的英勇。”
公孙瓒大笑起来。他今天格外高兴。可以得到鲜卑国慕容风的夸奖,的确让他感到自己非常有成就。
李弘连喝十几爵之后,当即醉倒,人事不知。胡子几个人在酒宴结束之后,把李弘象包袱一样横放在马背上,任他一路狂吐,缓缓回营。
第二天中午,鲜于辅风尘仆仆赶回山口渡。
刘虞已经接受了李弘的建议,命令他率部赶到广阳郡昌平。在昌平接受补给之后,立即翻越太行山,到涿鹿会合先期到达那里的代郡兵曹掾史鲜于银部。然后一切战事由李弘自行决定,尽快击退鲜卑拓跋部落的入侵部队。
章循和窦峭两人因为手下的士兵已经全部转入李弘的骑兵部队,被刘虞招回渔阳城。
公孙瓒部就地驻扎,随时接受补给。待后续援军赶到,再联合进攻广平。
李弘酒醉刚醒,头痛欲裂,心里暗暗发誓,决不再贪杯饮酒,贻误正事。
部队随即开拔。
李弘在鲜于辅的陪同下,勉强振作精神,到公孙瓒大营向他辞行。公孙瓒勉励了几句,亲自将李弘送出营寨。
“伯珪兄,你认为子民此去,胜绩如何?”
望着逐渐消失在视野里的李弘,鲜于辅心事重重地问道。
“子民有打仗的天赋,他对战争全局的理解和掌控非是我们所能比及。可惜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的部队人数少,实力弱,根本不堪一击。何况他和拓跋部落仇深似海,拓跋锋不可能放过这么好的报仇机会。”
“假如鲜卑人落对上谷郡势在必得,拓跋锋有可能亲自赶到涿鹿。以拓跋峰的实力,子民恐怕难逃败亡的命运。”
“涿鹿城根本无险可守。”
公孙瓒平静地说道。
“难道我大汉国真的衰落了吗?”鲜于辅无奈地说道。
公孙瓒叹了一口气。
“差不多。去年的黄巾暴乱只是大汉国走向衰落的一个开始。”
“当今天子派皇甫嵩大人、朱儁大人率汉军主力镇压对洛阳威胁最大的颍川,南阳黄巾军;我的老师卢植大人、董卓大人率军镇压冀州黄巾军。天子还下令解除党锢,动员各地门阀豪强起兵,调动所有力量来对付黄巾暴乱。虽然在去年底平息了三地的暴乱,但大汉国元气大伤。你再看看现在,并州,青州,冀州,黄巾的余孽象雨后春笋一般再次起事造反,此伏彼起,已经愈演愈烈。”
“西凉的边章,韩遂本月初起兵造反,威胁三辅和长安。左车骑将军皇甫嵩大人已经接到朝廷圣旨,离开冀州往长安平叛去了。他一走,冀州的黄巾余孽必将疯狂再起。”
“塞外胡人趁机寇边,屡屡入侵,边郡各地饱受摧残蹂躏。”
“而当今天子却在洛阳卖官鬻爵,增赋加税,造宫修殿,极尽骄奢淫逸之事;宦官朋比为奸,横征暴敛,擅权祸国;无数忠臣义士空有一身抱负却无用武之地;眼看着贵戚阉宦把持朝政,他们上蹿下跳,轮番折腾,终有一天要将这大好河山付之一炬。”
“大汉国已经摇摇欲坠了。”
鲜于辅大惊失色。
“伯珪兄你疯了。这等大逆不道的话你也说的出来。这些事离我们都太远,也轮不到我们这些人操心。还是想办法解决眼前幽州的危急吧。”
“有什么办法,不就是要兵嘛。你要是能变出上万部队出来,大事可定。”
鲜于辅突然想起来什么。
他望着公孙瓒笑道:“我有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