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李弘再连续杀死了三十多人之后,被拓跋部落的士兵围在了一座小山上。李弘夷然不惧,举刀就剁,和二三十人纠缠在一起。等拓跋柬听到号角声追到这里支援时,李弘已经突破包围逃走了。
李弘这次受伤不轻。手臂中了一箭,背上被砍了两刀,腿上也被长矛刺了一下。他包扎好伤口,不敢多做停留,马上一拐一腐的竭尽全力往前赶。拓跋部落的牛角号声就在自己的背后不远处响个不停,而更多的牛角号声在更远的山里此起彼伏。
拓跋柬不慌不忙的走在浓密的山林里,他不怕李弘会飞上天。他已经打听过了,这座山的确非常大,叫鬼不灵。濡水河把这座山一分为二,河水从大山中间流过。再往前翻一座山就到了悬崖。下面就是濡水河。
李弘不知道。他此时正在艰难的往山上爬。他望着背后那些阴魂不散的追兵,心里恶狠狠的诅咒起来。随即他就听到了微弱的河水声。李弘没有太在意。大山里到处都是流淌的小溪,哗哗的流水声随处可闻。
再爬了一会,李弘听到流水声已经变成波涛声了。李弘兴奋起来。是一条大河,一条大河。那肯定是通往大汉国的濡水河了。他立即明白了这些追击者为什么穷追不舍了。原来这座山走到这里就是绝境,无路可去了。
李弘奋力爬上山顶,此时巨大的轰鸣声已经震耳欲聋了。他踉踉跄跄的走了十几步,坐倒在悬崖上向下望去。
下面湍急的河水怒吼着,汹涌澎湃,一泻而下。河水撞击在岸边的大石上,发出惊天巨响,溅起万丈波涛。大概是因为发洪水的关系,河面非常浑浊,许多大树,树枝,飘浮其上。李弘看得有些腿发软,但是脸上却显出得意的笑容。
他站起来,舒展了一下手脚,把箭壶里剩余的十几支箭插在地上,准备等一下方便射击。然后他拔出战刀,双手用力挥舞了两下,心中的愉悦实在是难以表达。
突然他纵声高叫起来:“我要回去了……”
“我要回去了……”
声音在群山之间回荡,传出去很远很远。
拓跋部落的士兵奋力往上爬。
李弘站在山顶上,好整以暇的望着下面,拿起了自己的弓箭。“嗖……”一声尖啸,一支长箭象钉一样钉进了一个士兵的胸口。那个士兵惨叫着滚了下去。
拓跋柬发怒了。他杀人无数,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难杀的人。杀人要是都这么艰难,自己早就累死了。他恨李弘都恨入了骨髓里。他原来以为可以抢个功劳,把拓跋帷挤下去,这样自己也可以坐上四大豪帅的位子了。没想到带来的两百多人,被这个小子宰掉了五六十。现在即使杀掉了这小子,回去也不会有什么功劳,还要挨一顿臭骂。想想他都窝囊死了。
“兄弟们往上冲啊。杀了他就发财了。杀啊。”他一边狂叫着,一边带头冲了上去。
李弘的十几支箭转眼就射完了。他拿着战刀站在山顶上,等着拓跋部落的士兵上来。
一个士兵勉勉强强站稳,还没有抬头,就被李弘大吼一声,削去了头颅。旁边的士兵怒叫起来,发疯般的冲向李弘。李弘抬手架住他的刀,顺势一脚踢在他的胸口上,就听见胸骨碎裂的声音响起,那个士兵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倒飞了出去。李弘大叫起来:“杀,杀……”,就象一头嗜血猛兽,狂野的奔向离自己最近的敌人。拓跋部落的士兵刚刚爬到山顶,筋疲力尽,疲惫之极,手脚俱都发软,哪里有力气和休息了许长时间,象生龙活虎一般的李弘做生死搏杀,很快就被他砍倒了二十几个。
拓跋柬终于冲上了山顶,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李弘早就盯上他了,见他立足未稳,主意力不集中的时候,突然抽出小斧对准他就甩了出去。拓跋柬眼睁睁看着飞来的小斧朝自己射来,偏偏就是不能迈开双腿避让一下,那双腿因为刚才过度用力上山现在就象铅一样重。他依旧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看着小斧斩进自己的胸膛。他赶到一阵剧痛。他赶到无比的愤怒。他要杀死他,他要在自己死之前杀死他。
拓跋柬发出一声惊人的吼叫,好象要激发自己浑身的力量,他突然丢掉手上的战刀,象一头发了疯的野牛一般,嘴里哇哇大叫着,以夷非所思的速度朝李弘冲去。
李弘奋力劈开一把削向他双腿的刀,向正冲向自己的拓跋柬跑去。他要收回那把小斧,那是公孙虎送给他的礼物,不能丢下它。
两个人迅速接近。李弘看到拓跋柬怒睁的双眼象铜铃一样,脸上的肌肉已经变形,龇牙咧嘴的,好象恨不得一口把他吃下去,鲜血正从他胸口喷射而出,整个一副要同归于尽的样子。李弘毫不畏惧,狂吼一声,战刀直刺入拓跋柬的胸腹。拓跋柬速度太快,身躯硬是往前一扑,战刀带着一蓬鲜血,冲出他的身体。拓跋柬一把抱住李弘,依靠自己飞速奔跑的惯性推着李弘往悬崖边跑去。
李弘伸手抓住小斧斧柄,随着他飞速倒退。在拓跋士兵的惊叫声中,两个人掉下悬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