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五端午这一天,恰巧是佟家的继夫人的生辰,不得不说,也就是隆科多那个混不吝的不讲究,不然五毒日里头出生的闺女,真不好说亲事。
五月初五,佟家大摆筵席,为这个新夫人庆祝,毕竟,这是李四儿成为佟夫人之后,第一次举办宴会。
佟国维两口子对这个儿子越发的失望,可是却也无可奈何。毕竟是自己个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又不是养的猫猫狗狗,不听话丢掉还可以换个新的。
这个是佟家的希望啊!嫡长子,以后是要继承祖业的。偏生他除了在女人这事上拎不清以外,其他方面也格外的优秀。
索性就来个眼不见为净,省的管不好他,还把自个给气出什么毛病来。
佟老爷子管不了自个儿子,却也不忍心让大孙子去给一个贱人蹉跎。当然,更大一部分原因,还是那个新出炉的大孙女婿那混不吝的性子。
太不给人面子了,刀刀往人心口上戳啊,偏生还惩治不了他,因为他是康熙爷跟前的红人,打狗还要看主人呢。更何况,那乌雅安泰,还是只专吃生肉的獒犬。
打狗不成反被咬,这个道理,活了大半辈子的佟国维还是知道的。
乌雅家和隆科多家,几乎可以算得上老死不相往来了,可是偏偏人家李四儿这段时日在各种宴会里被人吹捧不断,尾巴都翘上天了。浑身骨头都轻了二两。
追根究底,还是因为隆科多最近和太子爷搭上了路子,趁着开办厂子这股东风,赚了不少。
玻璃和水泥的利润,谁不想分一杯羹。
被捧得不知天高地厚的李四儿特意给乌雅府低了一张请帖,邀请乌雅夫人和少夫人一同前来。
这一日,溯月把孩子送到额娘那边,便早早的来到了婆母的房里伺候着。刚到门前,便见婆母身边的得意人胭脂和一个才留了头的小丫鬟低声嘱咐着,见了大少奶奶来,便快步迎了上去。
“少奶奶,太太正在梳头,叮嘱奴婢迎您进去。”
“劳烦胭脂姑娘了,额娘没等急了吧?”溯月温温柔柔的说着,笑着跟了上去。
“当不得少奶奶这声姑娘,奴才便是奴才,夫人也才起来,倒是问了您两句,知道您提前备好了谢礼,便叮嘱奴婢把准备好的礼单给您瞧瞧,看看还需要添些什么。”胭脂诚惶诚恐的道来。生怕大少奶奶对自己有意见。
本来,夫人身边的凝脂和自个是颜色最好的,夫人也有意把自己送到大爷房里去。凝脂十分愿意,可是自己却不然,大爷是个木头,除了少奶奶以外,再不近旁人的身,便是少奶奶怀有身孕那段日子,大爷也是轮流在书房和正房这两处安置。
与其去了被少奶奶忌惮,还不的大爷的宠爱,还不如在夫人这做一等丫头呢。
胭脂掩去心底的念头,笑着打起帘子,送少奶奶进屋。
“丫头,你来啦,快来瞧额娘带哪只簪子好看?”乌雅太太一眼就瞅见一身玫红旗袍的溯月,顿时眉开眼笑的招着手。
“额娘肤色白,这个喜鹊登枝的玉簪子,更衬额娘呢,”溯月接过簪子,帮着额娘簪在小把子头上。看着额娘一身绛紫色的团福旗袍,做工精致极了,面料是妹子送来的灯芯绒,据说是她在洋人店里找到的,行动间折射着紫色的光,看起来华丽极了。
“还是妹妹有本事,这样的布料除了额娘,谁还衬得起呢。”溯月调笑着,不过说的确实真话,额娘皮肤白,衬着这样绛紫的颜色,不仅不俗气,还格外贵气呢,看来额娘今个可真是打算要压压那个女人的气焰。
不过~~~~~
溯月还是一脸担忧道“额娘,今个是女人家的宴会,安泰哥去了也只能在前院呆着,倘若那个女人发疯,会不会~~~”会不会伤着额娘。
溯月是真心的不愿意额娘受伤。这出嫁的一年里,额娘待自己犹如亲身闺女一般,虽比不上明珠,却比自己的亲身额娘还要好。溯月打心眼里八她当成自己的嫡亲额娘一般的对待,倘若她因为自个受了一丁点的屈辱,溯月都不忍心。
“没事,四福晋约着咱们一起去,我就不信了,连四福晋她都敢得罪。”乌雅太太说着不免得意洋洋一番,转念又看向溯月,一脸的骄傲道“还是我家媳妇人才好,这月华群穿上,整个人就如同九天仙女下凡间似的。今个一定艳压全场,咱们今天就是去砸场子的。”乌雅太太作为一个寡妇,将两个孩子拉扯到成人,即使再温良贤淑,性子里终究有刚强的一面。
而她最看不起的,便是宠妾灭妻的人。这个亲家老爷,在乌雅太太眼里,那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和离都是便宜了他们了。
可是又有什么法子呢,谁叫那隆科多有本事,康熙爷照着,太子拉拢着。倘若没有戴铎的因素在,说不得四爷都不能这般明目张胆的站在自家这边。老天爷不长眼啊~~~恶人没有恶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