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牧闻言紧张起来,一对秋水般的眸子,吃惊地看着胡一亭。
两人四目相对,气氛变的有些微妙。
胡一亭发现自己的话很有些不妥,赶紧笑道:“你别误会,其实我还有好多歌憋在肚子里,只有你才能帮我写下来,没你帮忙,我可就是个笨蛋。”
童牧微微咬了咬下唇,长长的睫毛一剪:“每个星期天下午,我都会在学校练琴,你过来找我。”
“平时呢?”胡一亭厚着脸皮问。
童牧美眸一闪,突然摆出一副大姐姐的架势,叉起腰瞪着胡一亭。
“平时没空!你抓紧复习,好好中考。”
“我成绩很好,考附中没问题。”
“那我也没空。”
胡一亭不想显得猴急,只得换个话题:“那我们继续录新歌吧。”
童牧大眼睛圆睁着,对胡一亭很惊讶。
“新歌?你还创作了什么歌?”
胡一亭清清嗓子,唱起《一生有你》,来自水木年华。
因为梦见你离开我从哭泣中醒来
看夜风吹过窗台你能否感受我的爱
等到老去那一天你是否还在我身边
看那些誓言谎言随往事慢慢飘散
多少人曾爱慕你年轻时的容颜
可知谁愿承受岁月无情的变迁
多少人曾在你生命中来了又还
可知一生有你我都陪在你身边
…………
这首歌,曾经陪伴胡一亭走过大学时代,走过研究生的孤独岁月。
尤其是留校读研时,守着同学们毕业离开后空荡荡的校园,再也看不见那些熟悉的同届生脸庞,每天在实验室、食堂和宿舍之间,鬼魂儿一样的游荡。一个人话给自己听,一个人写东西给自己看,除了导师和几个研究生外再也不与他人接触。
胡一亭唱完,已经泪流满面,他突然意识到,上辈子孤独的学术之路,这辈子,他再也不想重走一遍。
童牧痴痴地听胡一亭唱,见他流泪,从裙袋掏出一块灰色的手帕,轻轻地拭去胡一亭脸上的泪水。
童牧望着胡一亭,轻声道:“这首歌真美。”
她想,胡一亭是有过怎样的经历,才能写出这样的音乐。
但她一句话也没有问,只是陪着胡一亭,静静地坐着。
时间嘀嗒飞逝,秒针和分针转了一圈又一圈。
这一天里,胡一亭考完一科,就往琴房跑一回,童牧总是在那里,静静地等着他。
两个人一起,录下了七首歌的简谱。
水木年华的《一生有你》。
李健的《风吹麦浪》、《向往》。
筷子兄弟的《老男孩》、《父亲》。
朴树的《平凡之路》,加上《那些花儿》,一共八首。
“你听我读一遍,看看是不是这样的感觉,感觉对了我再唱。”
童牧朗诵起水木年华的《一生有你》。
因为梦见你离开我从哭泣中醒来
看夜风吹过窗台你能否感受我的爱
等到老去那一天你是否还在我身边
看那些誓言谎言随往事慢慢飘散
多少人曾爱慕你年轻时的容颜
可知谁愿承受岁月无情的变迁
多少人曾在你生命中来了又还
可知一生有你我都陪在你身边
……
童牧喜欢这歌词,喜欢胡一亭诗意的表达。
她朗诵李健的《风吹麦浪》、《向往》,手指跳跃,灿烂轰鸣,用钢琴把简谱演绎的有如交响乐。
童牧沉迷于前者的画面感,听着这首歌,她仿佛看见一副巨型油画在她面前徐徐展开。后者的庄严感、思想的深邃、情感的细腻,令她沉醉。
朴树的《平凡之路》,让童牧领略了胡一亭内心一角的波澜。
筷子兄弟的《老男孩》、《父亲》。
童牧喜欢前者美好的感情,后者更是令她泪如清泉。
简谱录得很快,有了之前合作的基础,童牧和胡一亭的配合,越来越默契。
“这就是一张唱片。”胡一亭:“我们的唱片。”
童牧擦着眼泪,用擦过胡一亭眼泪的手帕。筷子兄弟的那首《父亲》,如雷·管,炸开了她的情感堤防。
她的眼睛像宝石一样晶莹璀璨,圣洁的力量从其中源源奔流而出。
“这些歌真好。”童牧。
胡一亭不知该什么,于是两人静静地坐着。
沉默了一会儿,童牧突然出了一句令胡一亭这辈子都无法忘掉的话:“胡一亭,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