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王秀正在孟州率军准备作战,却不知道第二次东华门的喧闹,赵桓被迫再此登城安抚百姓,最大的利益者不说,既得利益者却是王伦。
不过,王伦的确是外交奇才,不要说曾经的历史了,就算是被他改变的历史中,也是来往南北和女真人讨价还价,为大宋行朝利益南来北往,那是一场不见硝烟的战争。
十年间,大宋几乎没有在外交上吃亏,甚至挞懒割让河北河东盟好,也是王伦成为最后的推手,挞懒下了最后决心,是王伦通过一系列复杂手段,传递给挞懒作为决策参考,并规划成南北双赢的局面,自然是吸引人。
历来不再具备亡国实力,最好的结局是盟好,只是盟好达成并非易事,王伦却通过手段,让挞懒所采用。
应该说,用间用策对方,必须贴切时局,没有人是傻瓜,更没有不劳而获的利益,无论挞懒成败与否,王伦大的邦交策略让对方采纳,那就是成功。
他取得的功绩决不下李纲,可惜被湮没在他和李纲等人光环中,实在是有些可惜。
鉴于王伦的出色表现,绝对能胜任南海重任,熟知出兵南海并非一波两拨,以现有的实力而言,只要策略得当,完全是碾压型的战局,忧虑的除了水土不服大瘟疫,就是南海诸国的态度,擅长外交的王伦恰如其分。
正如王玄策借吐蕃兵灭天竺,赫赫战功却不为丹青史册记录,这就是玄妙所在,士人所重视所轻蔑的事物,只能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沈默稍加沉吟,道:“文实要王正道南下,的确人尽其用,但高八哥资历不深,主政官选派不能马虎。”
“这个我也和李伯纪商议了,只因率臣不用跟随首批大军南下,尚没有定论,你看太府寺卿王叔兴怎样?”
“王叔兴?这厮似乎和文实不太融洽,用他作甚?”沈默玩味地笑道,又看了眼蔡易,调侃地道:“还不如易之合适,至少是权尚金紫。”
“怎么又扯上我了,识之兄好不厚道。”蔡易享受东南繁华还来不及,怎愿意去南海烟瘴之地,简直是笑话,不然也不会有推诿,没有王秀进来时的话了。
王秀本就没打算蔡易,这伙计做个太平官还行,有守成的能力,但要去开拓进取,那还是得了吧!至少他不看好。
王门九子哪个都比这厮强,也就正色道:“易之可是大学,怎能去南海?好了,王叔兴颇有志向,也算是成全了他,让他凭借三寸不烂之舌,留丹青史册清誉。”
“你是宰相,自个说了算。”蔡易翻个白眼,哪有权尚金紫的风范,简直就是市井泼皮。
“好了,赶紧过去吧,别让李伯纪等急了,我和易之马上要回城,你的事还很多。”沈默干干笑了几声。
王秀咬了咬牙,恨铁不成钢地道:“识之兄高论我的是不少,却好都给识之兄,到你焦头烂额的时候,别怪兄弟。”
沈默愕然,蔡易却放声大笑,举杯道:“为了识之兄,满饮此杯。”
沈默嘴角抽缩,翻个白眼道:“易之,你好不地道,前几天还在担忧,现在全然没有你的事,倒是活泛了。”
“这不是文实的谋划?”蔡易切牙笑了,非常的畅快。
王秀一阵恶寒,却沉默下来,细细思量整盘棋的运筹,感慨能用的人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