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到现在为止,无论是我们还是奉令而来的各地援兵,都没有发现敌军踪迹。周边乡堡豪族也未曾发现大队敌军的踪迹,是不是我们寻错方向了?”帅帐之中,看着眉头紧锁,静坐的乌蒙,亲卫林宗玉忍不住问道。
因为乌蒙连斩数人,致使汇合而来的军官和乡堡乡勇首领和军官各个心惊肉跳。虽然如此能让那些不想受令的地方乡勇加速赶来,以免遭遇横祸。但也使得全军上下,紧张兮兮。整个混编的五六千军队,就像绷紧了的弓弦一样,稍有不适,就会反弹。
“这府军究竟在什么地方呢?两天了,还未见到踪迹!对了,各处奉令而来的军队,是否抵达?”乌蒙揉了揉有些肿胀的眼睛,闷声说道。
“昨日到今日,先后又有六千余各地援兵赶至,其中四千余人是地方守备军。但随城守军,尚未抵达。”林宗玉小声说道。
“随城守军?守将是谁?”乌蒙脸色一冷,沉声说道。
“大人,随城归属临邑县,是临邑城的南面门户。想来,他们是惧怕临邑有失!”将自家大人脸色难看,林宗玉又怕其起了杀心,连忙说道。
“惧怕临邑有失?本都尉奉右将军令,接管诸县军政。就连临邑城也在我的管辖范围之下,怎么,区区一个随城,就不将本……”乌蒙说着脸色微变,急声问道:“可有随城周围诸县乡勇、新附军抵达?”
“尚未!”
“不好!这兖州府军应该就冲着随城而去!将我们全部调动此地,其却出现在数百里之外,好啊!好啊!我们又被耍了!”乌蒙呼的将桌子上的东西掀翻在地,怒极而笑道。
“传令下去,全军准备出发,兵发随城!”乌蒙恨声说道。他现在怀疑,随城是不是出了意外,否则,为何连一个信使也没有?但他更担心的是临邑城,虽说临邑城有守备军兵四千,新附军三千余,但他还是感到有些惊恐,如果临邑丢了,唐军不要说南攻了,就是稳住梁州府,都怕非是易事。
…………
博平城外的唐军撤了,撤的悄无声息,连夜而走。这对于博平而言,自然是天大的好消息。敌军没了,博平也不用再担心随时有城破的危险。
唐军是撤了,但不代表这不会下次再来,城中如何应对?现在唐军溃退,追是不追?大功臣李丰将军尚在敌军后方,如何策应?这都是博平城需要考虑的。
于是乎,一大群博平城中的大大小小官员就此议论不休,各执一词。大部分人都以坚守博平,不以追击为见,毕竟唐军的厉害,他们还是知道的。基本上,此次攻城前后,他们和唐军的伤亡在二比一的地步。要知道,他们是守方,且占着城池之险要,反而损失比对方大,他们岂能不惧。
原先作战勇猛,被博平百姓视为顶梁柱的张挺,也是以军力不足,粮草不足为由,强烈反对追击敌军。而山阳府府军将军叶轩,也在此时做出了和张挺一样的决定。他的意思是,与其追击唐军,对后果难以预料,不若固守此城,加大城防,整军休整。而想追击唐军的魏东,自然是独木难支,只好附议留守。
大事已定,接下来就是一些善后事宜。叶轩身体恢复些许,自然要收拢麾下士卒。而城中除了魏东支援的近万士卒外,还有八千人,其中只有三千五百余是山阳府第一次派来支援此地的军队。他们,自然也重归叶轩麾下。
见唐军撤离,叶轩以城中物资不足以养这儿多军队为由,让魏东先撤回五千援兵,折返山阳府境内。魏东随有心留下追击敌军,但也知道城中情况,只好闷声应命,将两营士卒撤回山阳府。
张挺见叶轩如此安排,自然心中暗乐,但紧接着,却又让他心中暗恼。叶轩将城中原本的军队整编,留下六千人,合计两营。当然,按照其所言,是奉的都督军令,整顿各府府军,向卫军靠齐。张挺麾下收编的五千五百余人,自然要缩编为一营三千人。虽然心有不甘,但也只能认命,在他看来,这不过是叶轩为了限制器手中权力,巩固自己主导地位的方法。除此之外,这也是博平城文官体系的要求。毕竟,以博平现在的情况,还养不起太多的军队,哪怕是魏东麾下三营六千人不用他们供养。
“大人,何不将张挺手中的兵马全部剥掉,这种小人,当杀!”
魏东笑道:“事情哪有如此简单?大战之后,别的不干,我们先将博平守将给杀了,你说,博平城中还能安稳吗?那博平守军会怎么想?博平官府又会怎么想?到时候,不说唐军攻击,只怕我们自己就乱了。”
“现在有叶将军相助,我们还怕什么?慢慢削弱他吧!作战之时倒是挺勇猛,只是心计太毒!”
“也是,这个狼心狗肺的家伙,只怕还不知道我们和叶将军站在统一战线,也不知道我们已经成了徐阶的弃子。”校尉陈文华恨声说道。
“那,主公那里我们还如何策应?”陈文华又急声问道。
魏东苦笑道:“主公给我传讯之时就交代,无需大军北上策应。只怕主公当时就知道博平没有还击的胆子。当然,粮草物资不足也是重要因素。看来,主公对梁州府收复已经不抱希望。梁州府,毕竟是唐军辛辛苦苦打下来的,他们怎么甘心拱手相让!”
“好了,不说这些了,现在立刻派人向北监视唐军动向,必要之时,我们可以有所行动。”
…………
兖州城,都督府。
“看看吧,这风子鸣还真是个人才!”徐阶脸色阴沉的将手中的奏报扔在了桌子上。
屋内诸人,皆是徐阶亲信,也都是知道且赞同徐阶联盟打击武卫军的计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