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骁果军的气势很盛,但此刻像发了疯一般的府军士卒根本没有停留下来。
“杀!报仇!”
无数士卒声嘶力竭的大吼,纷纷甩开双腿,奋力挥舞着手中的武器,潮水般向着前方严阵以待的骁果军重甲兵掩杀过去。他们此刻似乎忘记了,这重甲兵是他们根本无法破防的。唯独立在后方指挥的张钦月脸色暗淡,眼中变得茫然起来。
“杀……”
“杀……”
“杀……”
被激怒的府军的喊杀声一浪高过一浪,只片刻时间,距离重甲兵军阵已不过千步之遥,那排山倒海地气势让骁果军后阵的靺鞨军都感到吃惊。但列阵最前沿的骁果军重甲兵却对潮水般漫卷过来的府军士卒视若无睹。
重甲步兵阵后,怒锋营士卒的阵形亦岿然不动,箭已搭在弦上。弓已挽于手中,弓箭手冰冷的望着前方,静静的等待着。等待着那一声冰冷地命令。
“杀……”
府军的喊杀声已经近在咫尺,重甲步兵将士的耳际充盈着他们狂热地呐喊声,天的间再没有别的声音,只有那洪水泛滥般的喧嚣。
一千步……
五百步……
一百步!
骁果军后阵,随着赵询的下令,肃立其身侧地传令兵将手中地三角令旗狠狠挥落,峙立弓箭手阵前的军官毫不犹豫的将高举横刀剑狠狠斩落。几乎与此同时,一声凄厉地嚎叫响彻军阵,竟然盖过了那洪水泛滥般的喧嚣声,清晰的送进了每一名怒锋营士卒的耳朵里。
“放箭……”
弓弦绷紧地嗡嗡声绵绵响起,霎时间,三千余支锋利地狼牙羽箭已经破空而起,在空中飞行了百余步距离之后,漫延成浩瀚一片,像雨点般从天上扎落下来,挟带起一片锐利地尖啸,顷刻间降临黄巾将士地头上。和靺鞨军骑兵那混乱不堪的箭雨相比,怒锋营的箭雨简直就是艺术品。
“噗……”
一支狼牙箭冰冷的钻进了一名府军士卒的头颅,锋利地箭簇自他地下巴穿出,有殷红地血液自箭簇上滴落,这一箭竟是生生贯透了整个颅腔。这名士卒带着冲锋惯性往前奔行两步,然后直挺挺的栽倒在的。
“呃……救救我……”
一名士卒滚倒在的声嘶力竭的惨嚎起来,双手痛苦的抱住自己大腿。一截羽毛露在外面,有殷红的血液正顺着他地指缝溢出,但他地求救声根本就没人听到,无数府军仍如潮水般涌来,无可阻挡的将他踏在了脚下,很快,这名士卒就没有了声息。
“举盾!”府军军官也厉声吼道,可惜,这些府军有盾牌的还真不多。不过,也勉强搭建了一座天盾,只是漏洞百出罢了。
“咻咻咻……”
一轮又一轮地箭雨无情的从天空上倾泄而下,直接面对而来,且又缺乏防御装备的府军士卒完全无法有效的抵御箭雨地袭击,就像是被割倒的麦子般,一片一片的倒了下来。只片刻功夫,营门口就躺满了府军地尸体,还有更多地人倒在血泊中,哀嚎求救……
短短地百余步距离,竟成了绝大多数府军士卒终其一生都难以跨越地遥远征程!
只有极少数幸运者躲过了箭雨的洗礼,冲到了骁果军重甲步兵的大盾阵前,但他们根本不足以撼动骁果军地盾墙,一名府军士卒还未将手中的长刀劈砍过去,一柄锋利地长矛从盾牌中间的缝隙里毒蛇般刺出。狠狠的扎进了他地腹部,长矛在他地腹部捅出一个巨大地血洞后迅速缩了回去。府军士卒的身形猛的顿了一下,旋即像受了伤地野兽般嚎叫起来,殷红地血液正像喷泉般从伤口里喷溅出来。
一名彪悍的府军士卒狼嚎着跃过盾墙,但是他地身形还没有落的,三柄锋利地长矛同时穿刺而来,把他的身形钉死在空中。侥幸躲过箭雨地百余名府军士卒很快就被骁果军重甲步兵和后方的神箭手斩杀殆尽。
前方的士卒不断的中箭倒下,躺在的上痛苦的哀嚎,连绵不绝地哀嚎声终于让后续的府军士卒感到了恐惧,当他们意识到前方的骁果军已经不是他们可以与之匹敌,当他们意识到再往前冲只能像无数已经倒的地同伴那样死去时,他们地信心开始动摇,脚步开始犹豫,最开始只是几个人,然后很快就像瘟疫般漫延开来,也不知道是谁先带的头,这些士卒们开始缓缓后退……
“都尉……都尉不见了!”
“都尉跑了!”两声惊呼,顿时让府军士气土崩瓦解,犹如泄了闸的洪水,一泻千里。再也没有谁去呵斥他们,也没有谁去非要为袍泽报仇,去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