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赵询让人派出令使给李怀远镇场子的时候,李怀远则正在和契丹伏部的人正在暗中商谈。
李怀远在幽州前后十几年,从低级军官,一步步爬上幽州都督之位,岂会没有手段。契丹八部,不敢说各个都与他有联系,但其中一部分确实联系匪浅。虽然李怀远不是幽州都督了,但现在成了骁果军一方将军,声威更重。
以前虽未幽州都督,但事事都要服从朝廷诏令。可现在骁果军可没那么多道道,惹毛了他,谁的面子都不卖,直接开战。君不见,幽北的靺鞨诸部,不就是这样被骁果军一一分割,给整的惨不忍睹。
“李都督,多年未见,你怎么会投靠到骁果军的麾下了!昔日,你可是幽州之主啊!难道这也是你的新算盘?”一个四旬上下,国字脸的大汉,但观其服饰就知道,此人不是汉人。
李怀远不以为意的笑道:“幽州之主?我昔日真的是幽州之主吗?这点,失阔兄应该最清楚吧。和现在的骁果军之主幽州大都督相比,我可算不得什么。”
“昔日他可是平地崛起,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我也是顺势而为罢了。再说了,我现在在骁果军里,比在位朝廷做事,更舒心,更豪气,这点,你该明白的。”
失阔也知道李怀远说的是什么意思,骁果军可不是朝廷,对任何事情,都要退让。这话也是在告诉他,现在的骁果军可不是昔日的朝廷号令下的军队,不可轻辱,否则,后果自负。
“李兄,你们的目的是什么?你想让我怎么做?”
“我们的目的就是保住契丹三部,你们也知道,契丹三部是我幽州西北部的外围,可以说,也是我骁果军的第一道防线。突厥、室韦人,都是我们要防备的目标,此外,他们有我们需要的战马、牛羊牲畜、皮毛等物品。所以,他们不能灭。”
“至于你们,既然已经开战了,自然要决出胜负来。当然,作为昔日的朋友,你带队撤出此战吧,当然,如果临阵反击,那是最好的。”李怀远淡淡的说道。
失阔笑道:“李兄,我没听错吧?让我退出不说,还希望我反戈一击,帮助你们?现在的情况是,你连战连败,一退百里了。战争快要结束了,不过,到时候我会替你求情的,怎么说,我们昔日年轻之时,也是好朋友么。”
“连战连败?”李怀远笑道:“退了百里,我自认,但是连战连败,我可不承认。这可不是你们战败的,是我自己后退的。我只不过是在整顿军队而已,难道你真的以为你们已经决定了胜负?”
失阔语塞,李怀远说的没错,说是自己连战连胜,他自己都知道这不是真的胜利,而是李怀远自动放弃的。虽然李怀远说是自己在整顿军队,但以他对李怀远的了解,他猜测,李怀远一定有什么奸计。这也是他应李怀远邀请而来赴约的缘故,否则,一堂堂部族之主怎么会进入敌军范围。
李怀远深沉的说道:“失阔族长,我骁果军有直属雄兵二十余万,各藩属之兵,近十万有余,而我这里只来了五万之兵。你说,就算此次你们胜了,那又如何呢?我部大军可在冬日作战,但你们各部在冬日,呵呵……结果如何,你们自知。”
失阔冷笑道:“我退了又如何?还不是和靺鞨人一样吗,被你们逼迫剥削,臣服与你们之下。要是没有了其他几部,我伏部也保存不了。”
李怀远道:“你说的没错,但是,就算我们不逼迫你,难道你们就能安稳的存在?看看你们周围,东有靺鞨人,北有室韦人,西有草原霸主突厥,难打你们自信能在这些大势力的范围之内求的独立?”
“你现在该考虑的是,依附那个获利最大,而不是还想着独立自主。回纥怎么样?还不是被突厥降服,难道你们自认为比回纥还强?”
“你想让我臣服?”
“不是想让你臣服,而是给你找一条最合适的道路。我是从顺州府北上契丹三部的,在我们现在的东部,北海都护府的几万大军随时可是西进。你们是五部联合,但终究是五部,而不是一部。我骁果军却是聚在一心。失阔,你自己好好考虑吧。”
话说李怀远继而连三的后撤,也是让部下有些不满。打仗,他们都经历过,在骁果军开始到现在,何曾这般窝囊过,可谓一溃千里。但李怀远还是执意如此,让各部遵令行事。
随后李怀远和失阔数次联系,两人互相争夺自己底线,商谈臣服与否的条件。
…………
旷野之中,草原之上,双方兵马战做一团,马刀榫舞,骑枪挺刺。每一道一闪而过的人刀光后,必定会有一个头颅高高飞起,再砸落地上。
火字营都尉高览一边挥舞着横刀来回抽杀,一边不断的嘀咕咒骂。他在咒骂着契丹骑兵,也在暗暗责骂着李怀远,要不是因为要且战且退,他早就和对方死战了,何必如此?
让军令不可违,身为骑兵都尉,他自然不会不遵军令。见到双方战至一起,便令部下缓步后退。
“都尉大人,其他三部都后撤了,我们也该后撤了,敌军大军已经过来了,据此不到十里。”
高览看了看后边的契丹骑兵,冷喝一声道:“全军后撤!”
一声令下,骁果军骑兵疾驰而去,和契丹骑兵分割开来。见到骁果军撤走,契丹人并顿时欢呼震天,听得高览脸色铁青。
“该死,这已经是第八个营地了,要是再撤下去,我们直接就撤到幽州境内了。”
“是啊,我们不能在这样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