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孩手臂粗细的蜡烛在燃烧着,随着细微的寒风,通亮的火苗来回摇摆。县衙已经被火麟军占据,经过简易的收拾之后,县衙之内的尸首和血液已经被清除,只留下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之中。
赵芒坐于主座,默不作声,等待着诸人的到来。
营州军校尉李旭,佐校尉张威、许钱、李乾、周文忠则位于右侧,赤狼营校尉颜胥和赫连宇位于左侧。尚未到来的则是原乐安县仆从军的将军霍山和其麾下的两个校尉。当然,这个将军和校尉,也是靺鞨军任命的,在燕军一面,自然不会认可。
营州军的四个佐校尉听说自己等人等候的是仆从军的人,顿时脸色有些难看。他们和仆从军同为营州府府军,然而,在自己再和靺鞨军殊死搏斗之时,仆从军却变节投降,为靺鞨军效力。等候他们,张威等人,自然很不乐意。但他们也知道,今晚能如此成功的拿下乐安县,且伤亡这么小,仆从军功不可没。但他们的心中,实在难以接受这群没有气节的家伙。
赵芒看似坐在主座,不为外物侵扰。但他的眼睛却在营州军佐校尉的四人之中来回巡视,看到四人满脸的愤慨之气,赵芒心中对眼下的事情放松了许多。
“启禀诸位大人,霍山将军和两位校尉到了。”
“请他们进来!”赵芒淡淡的说道。
众人扭头看去,一个三十四五岁的中年汉子带着两个三旬左右的青年慢步走了进来。为首的中年,一脸平淡之色,无喜无悲,不漏丝毫异色。古铜色的皮肤,则反衬他军人的身份。但其身后的两个青年则脸带愁苦和少许的不忿之色。
“罪人霍山,拜见大人!”霍山对着主座上的赵芒躬身一礼道。
赵芒淡淡一笑,道:“无需多礼,做吧!”
三人靠着赫连宇,做了下去,都等待着赵芒的话语。
赵芒扭头对自己不远处的书记官说道:“说一下,你们统计的战果。”
书记官微微一礼,打开功绩簿,大声道:“此战,怒锋营击杀靺鞨军四百余人,无一俘虏;赤狼营击杀五百余人,无一俘虏;营州军击杀三百人,俘虏三百余人;仆从军,为我军打开城门,并击杀守卫六百余人,俘虏百人。”
“乐安县府库已被我们接管,缴获粮草八千担,万人两月之用度。加之此前的缴获,我们共计截获靺鞨军战马九千匹匹,其中此战之前,营州军缴获四千匹,赤狼营缴获四千匹。此战从城内缴获一千匹。然战争损失两千匹,现在七千匹完好无损者;缴获弓千把,箭矢五万支;缴获军帐五千顶,各种旗帜、弯刀、杂物不计。”
“此战,怒锋营折损八十七人,赤狼营折损一百五十人,营州军折损二百一十二人,仆从军折损二百七十八人。”
“此战……”
“好了,不用念了!”赵芒抬手说道。
书记官点头应道,将功绩簿放下,等待着赵芒的吩咐。
赵芒笑道:“此战能如此成功,仆从军当为首功!”
“既然如此,为何大人还将我军看管在军营之中?是何道理?”赵芒说罢,一人大声问道。
众人一看,原来是仆从军两校尉之中的一个。
赵芒脸上笑容隐去,淡淡的问道:“未请教两位校尉大人的名讳?”
见到赵芒如此说话,颜胥和赫连宇暗自摇头,对于赵芒,他们了解不多,但是他们知道,赵芒可是得自赵询亲传,办事老辣,越是平静,就有可能越危险。
霍山看到赵芒的脸色,也不由暗自心急。他知道仆从军被看管,是为了什么。一则,是为了防止仆从军出现不可预料的变故。二则,也是火麟军准备吞并仆从军的准备。如果自己身为赵芒的位子,也会这么做的。
笨蛋!我不是说了吗?让你们不要轻易说话,就是不听!唉……
“末将张野(魏何)!”两人同时应道。
“末将?就凭你们也敢称将?连本校尉都不敢自称将军!是谁给你的将军职位?你们是哪国将军?”赵芒厉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