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一个燕军士卒被靺鞨士卒斩断右臂,燕军士卒紧紧握着自己的断臂,似乎这样,能减轻自己的疼痛。然而,一抹寒光闪现,他的人头也消失不见,凄厉的惨叫声也戛然而止。
“杀啊!”
“死去吧!”
两声凄厉的嘶喊声从居延的左右两边同时传来,两杆长枪如同毒蛇一般,直刺他的左右胸口,锋利的枪尖,带着冰冷的寒芒,已经接近他胸口的衣服。两个燕军的士卒,脸上的表情极度扭曲,眼中闪烁着疯狂的杀意,无疑透露出一个意思,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居延不愧为靺鞨人的勇士、千夫长,他闪电般扔出手中的弯刀,刺入不远处一个燕军士卒的背部,同时双手急速探出,一把抓住疾刺而来的枪尖。
“啊……”居延爆喝一声,双手青筋暴现,双臂同时发力,使劲向前一挑,手握枪杆,犹不松手的两名燕军士卒被凌空跳起,两具百十斤中的身躯,就像两柄大锤,往后一甩,不远处刚刚赶来的数个燕军,被击倒在地。居延闪身前进,从先前死去的燕军身上拔出自己扔出的弯刀,直扑几个正在往起爬得燕军,弯刀舞动,寒光闪现,十来个燕军士卒,就这么永远的倒在了地上。
苏允看到,右侧不远处,一名燕军士卒腹部插着两支弯刀,一节肠子悬挂在身外,犹不自知的战斗不止,通红的眼眸中,燃烧着如同野狼一般的光芒,一名与之对战的靺鞨士卒心惊胆寒,被燕军斩下了头颅。斩下靺鞨士卒的头颅后,这个英勇的燕军士卒也像软泥一样,扑通一下倒在了地上,就此气绝。
左侧前边,一名燕军士卒,一刀横扫,将一名刚刚跳过女墙,进入城墙的靺鞨士卒双腿齐根削去,燕军还来不及高兴,那名靺鞨士卒就已经凶悍的扑了过来,死死的卡住他的咽喉。燕军大骇,手中的长刀疯狂的朝着靺鞨士卒的胸腹部戳着,霎时间,靺鞨士卒的胸腹一片模糊,但其双手死不松手……
在其不远处,一名燕军士卒将一名靺鞨士卒压在胯下,双手死命的掐住对方的咽喉,正欲掐死对方之时,两柄弯刀已经无情的捅入他的后背,燕军双眼一瞪,缓缓的倒了下去,双手无力的松开。
看着燕军不断的失去东城的领地,苏允厉声喝道:“想想你们身后的地方,那里有你们的家园,有你们的的妻儿,有你们的娘亲,你们能让他们遭到靺鞨人的屠杀凌辱吗?勇士们,把这些混蛋给我赶出去!”
“杀!杀!杀!”
无数燕军同时怒吼起来,不顾身上不住流血的伤口,不顾暗中而来的流矢,都涌身向前,甚至有受伤的士卒,用自己的身躯去抵挡靺鞨士卒的弯刀,好让身边的袍泽砍杀他们。
苏允看着整个东墙战乱一团的双方士卒,眉心紧锁,他明白,虽然现在看似自己又鼓舞了士气,但情况依旧不佳。东城现在有府军两千,营兵三千,还有五千新兵,看似人数占据优势,但靺鞨士卒都是从小久经训练的悍勇之士,城上能与之抗衡的也只有营兵,府军次之,至于新兵,五个也不一定能换回对方一个。
“你立刻通知西大营的火麟军,让他们前来支援!”无奈之下,苏允让身边的一名亲卫,去西大营请求援兵。
“咚!”
“咚!”伴随着一声声巨响,整个城墙为之一晃。
“怎么回事?”司马云怒声喝道。
“回大人的话,是靺鞨贼子的冲撞车!”一个护卫劈飞弹射过来的流矢,沉声说道。
“冲撞车!你立刻带人下去看看城门,一定要封死他,决不能让靺鞨人打破城门,否则,燕州城必将不保。”司马云带着某种奇特的语气说道。
燕州城内,听到冲撞车一声声冲击城门发出的巨响,无不胆战心惊,都默默呆在家里,期望着燕州城的守军能守住燕州城,不要让这最后的净土也受到靺鞨人的污染,同时也在默默祈祷着,希望身在前线的家人能够平安归来。
张显,素有燕州府府军第一勇士之称,能文能武,但此刻,他才发觉,自己的力量太弱小了。
“杀……杀进燕州城!”震耳欲聋的嘶喊声中,又是一大群靺鞨士卒顺着攻城塔冲了进来。
“守住这里,绝不可以让靺鞨杂碎杀过城墙!”
“杀!”
张显将满是豁口的长刀一横,快步迎了上去,其身后,数十名燕军士卒,紧紧跟了上去。
惨烈的厮杀持续的进行着,燕军装备虽然优于靺鞨士卒,但靺鞨士卒的勇猛却抵消了这个差距,宽阔的城墙上,如同一个绞肉机,不断的吞噬者双方的的士卒。
“给我滚开!”
张显大吼一声,用力一刀刺出,狠狠的刺入一个靺鞨士卒的胸膛,响起一阵刺耳的声音,这声音,则是骨骼断裂的脆响。那名靺鞨士卒怒目圆睁,丝毫不在乎自己胸膛插着的长刀,右手一扬,弯刀带着寒芒,急速的刺向张显的颈部。
张显欲退,但身后到处都是拼杀在一起的士卒,无法后退。无奈之下,右手迅速探出,顺着弯刀的痕迹,猛然抓过。
“唔……”一声闷喝,献血飞溅,张显的右手被划开一个大口子,不过,总算挡住了对方临死的反扑。
“滚开!”
张显一脚踢出,拔出其胸膛上的长刀,迅速抵挡住从侧面斜斩而来的又一柄弯刀。同时眼中发狠,紧身靠上,一手肘子撞在对方的胸腹部。
“噗……”
靺鞨士卒口中吐出一口血沫,缓缓的倒了下去,眼中渐渐失去了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