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徇儿,走吧,先离开这里。”赵夫人静了一会,起身说道:“大家把腿上的小石袋解下,把石头扔进河里。腰上的绳索也解下。”
等大家把石袋、绳索弄好以后,赵夫人不知从哪个角落里弄出一个火折子和一截蜡烛,点起了亮光。
看着这些,赵徇就明白,这都是以前准备好了。
在烛光下,众人看清了眼前的状况:一条长长的石道如黑蟒一般通向深处,宽不过三尺,高也不过一米五,众人都是坐在地上,并没有碰着脑袋。在众人的身边有一个小水潭,水潭旁边还有一堆石块,赵徇很清楚,这些石块就是石桥根部那个小洞挖出来的。
“好了,我们先把这些石块填到这水潭里,然后我们离开。”
九个少年默不作声的把石块轻轻填到原来的位置。
“徇儿,还有你们兄弟几个,都别闷着头,我们离开这里后,再和你们说是怎么一回事。”赵夫人见自己的儿子和其他的人都闷不做声,出声安慰道。
在赵徇顺着石道往前走的时候,赵贺也回到了府里,看着偌大的赵府,不由长长叹息:“月黑飞高杀人夜……”
回到自己的书房,看到身着自己夫人服饰的徐夫人和身着儿子服饰的赵育,不由一阵难过:“都是我连累你们,希望你们不要怪罪我。”
徐夫人平静的说道:“没什么,我本来应该在三年前就死了的,现在死没什么可惋惜的,再说,还救了我自己的儿女和你的儿女,只是,这孩子实在是……唉……孩子,你害怕不?”说着,轻轻地抚摸着赵育的脑袋。
赵育有些紧张的回答:“不,不害怕!”
“真是好孩子,可惜……”
赵贺从书架里面掏出两个红色的小瓶,对两人说道:“这里是一瓶毒药,喝下之后不会有任何的痛苦,如同睡觉一般,静静的离去。你们喝了吧!我欠你们的只有下辈子回报了。”
赵育虽然年少,拿起一瓶,对着赵贺大声说道:“我能做义父的儿子,我很高兴,今天代少爷一死,我不后悔。”说完仰首喝下。
赵贺对着赵育躬下身去,行了一礼,抬起头时,赵育已经趴在桌子上,眼睛迷离,似乎刚睡起似醒未醒一般。
“我最对不起的就是这个孩子了,我并未给过他什么,他却要带我儿一死。”赵贺爱怜的看着如同睡着一般的赵育,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下。
“唉……我能知道为什么会有人来杀你们吗?当然,不能说也就罢了。”徐夫人拿起玉瓶轻声问道。
赵贺苦笑道:“好,我就告诉你,反正大家都难逃今晚。”
说着,赵贺就把自己的经历说了出来……
刺史府
“大人,平州五千兵马都已准备妥当,随时听候调遣。”贺章身着铠甲对着主座上的钱伟说道。
“好,贺大人,请把你麾下的兵马分成十组,分别跟着我的人出发,准备行动。”
“是,下官这就去安排。”
“刺史大人,你也下去准备吧。”
苏护和贺章离开之后,钱伟身边的下属上前说道:“大人,十处地方都要……”说着比划了一下。
钱伟冷笑道:”虽然只有一处是真的,但其余几个地方也绝不能放松,记着,宁可错杀也不能有漏网的,怎么,你想到缇骑司庭狱里转转!”
“属下绝没有其余的意思,只是请示一下,大人是否亲自去!”
“恩,我亲自去一下,离这最近的是哪一户?”
“是城西赵家,不过他的嫌疑还不是最大的,要不换一个地方?”
“不用了,其他的地方就让你们去安排吧,我就去最近的地方看看。”
“轰隆隆……”
整个街道到处都是兵士跑动的声音,惊的家家户户害怕不已,还以为是北方敌人入侵,好在刺史府的属官、衙役都在后面安抚,只说是抓捕奸细,这才让城内百姓安静下来。
“想不到你竟然有这样的故事,好了,听也听了,是该走的时候了。”徐夫人听完赵贺自述的经历,一昂首,喝下了瓶中的毒药。
“杀……放下武器,否则以奸细论处!”前院传来士兵的喊杀声、刀剑交击声和劝降声,赵贺最后看了一眼书桌前的两个与自己没有关系却深陷其中的人,拿起桌子上的巨大烛台,慢慢靠在了满屋的书架上。
红色的火焰慢慢把书架上的书燃起,不一会满屋都是火焰和烟雾,最后又把手中的蜡烛扔在了两人身上。
看了一眼燃起大火的书房,赵贺提起一把长剑,快步向前院奔去。
走到第四重院落时,看到管家满身鲜血,带着几个护卫奔了进来。
“老爷,不知为何,官兵杀了进来,前院护卫已经死了十几个,正和官兵相持,老爷还是快逃吧。这里我们顶着。”
“老爷,后院着火了,我让人救活。”管家说着看到后院一片火红,大声说道。
“不用了,那是我放的火,走,我们出去看看。”
赵贺来到前院时,官兵已经进了第二重院落,虽然没有开打,但双方依旧相持着,士兵和护卫都各有损伤,几十余个婢女丫鬟都躲在后面瑟瑟发抖。
“住手!”赵贺大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