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请你上马”尤拉营副被看得心里非常不舒服丢下一句话转身奔向自己的坐骑那是一匹墨云骢由当地最高大的辽马与顿河马杂交而來毛色纯黑体形非常雄壮当身材瘦高的尤拉往马背上一跳立刻被映衬得戾气毕现一人一骑如同地狱里冒出來的幽灵般只有牙齿冒出阴森森的白光
反观张松龄和他胯下的白龙驹就有些显得太过柔和了人长了一张胖胖的圆脸看上去像个邻家大男孩胯下的坐骑也是温顺模样大敌当前居然沒被激发出什么野性在自家主人的催促下缓缓提速如同一缕微风般迎面向幽灵骑士吹了过去
“加油胖队加油小白龙加油”小巴图等人带头叫喊了起來替张松龄和白龙驹打气
“加油加油张队长加油”老郑列昂还有周围的各族战士齐声附和手臂上下挥舞恨不得在白龙驹屁股上猛拍几下催促它尽快进入角色别再慢吞吞地耽误战机
然而白龙驹身上却依旧沒有丝毫临战的激动依旧优雅地迈着小步像春天的风一样跑得不疾不徐
“该死这是一匹贵族马”队伍中几个熟悉马性的蒙古族战士急得脑门上见了汗伸出巴掌用力拍自己大腿
贵族马是马场专门为大人物培养的良种体形俊美脾气温顺跑动时脊背起伏小步伐距离均匀并且从不会发脾气摔伤主人适合作为官员彰显身份的座驾或者淑女们展现风姿的衬托但是唯独不适合沙场对决太难进入兴奋阶段太难从气势上压制住对手的坐骑太难在关键时刻突然爆发帮助主人给对手致命一击除非周围有另外的马匹引导着它利用群居动物的天性给予它足够的示范
以前张松龄骑着白龙驹作战都是跟大队人马混合在一起其中很多还是同样不以加速能力和兴奋度见长的蒙古马所以大伙根本沒机会看出这匹坐骑的弱点來而今天对上了白俄马贼精心培育的乌云骢则立刻被比的相形见绌
尤拉营副的经验非常丰富目光也非常毒辣发觉张松龄胯下的坐骑进入角色缓慢立刻把握住了机会双腿朝胯下乌云骢腹部狠狠一磕连人带马腾空而起如同恶鬼般从高处扑将下來哥萨克长刀直劈张松龄面门
张松龄不得不举刀招架撩开对方必杀一击然后颇为吃力地翻转手臂化解掉來自半空中的冲击力金铁交鸣火星像飞花碎玉般四下乱溅沒等他來得及反攻尤拉营副的刀刃已经又斜切了过來借助马匹冲刺的惯性直奔他的小腹
张松龄不得不竖起刀身硬挡摩擦声令人牙酸火花成串地落下牵动无数双关切的眼睛两匹战马迅速错开半个身位尤拉反手挥刀狠抽张松龄脖颈子张松龄凭着直觉低头军帽被扫飞几缕乌黑的短发飘飘荡荡顷刻间被夜风吹得不知踪影
“小心”众人的提醒这时候才响了起來充满了关切与担忧两匹战马的距离越拉越远超过刀身和手臂加在一起的长度第一回合张松龄被动至极对方连攻三招他却连一招还手的机会都沒有
“换马换马”小巴图等人大声叫喊提醒担任老侯打断比试白龙驹在这种一对一厮杀中太吃亏了张松龄即便换乘一匹陌生的坐骑也不至于被打得无法还手
一中队副老侯为难地抬起头向张松龄的背影看了看却沒得到后者的任何命令正在犹豫着该不该遵从小巴图等人的提议强行终止比赛国际营营长列昂已经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來一边跑一边大声叫喊“停止赶紧把比试停下來否则张队长肯定要吃大亏”
“停停止”一中队长老郑也冲向老侯准备越俎代庖强行终止这场沒有任何意义的决斗然而沒等他和列昂两人冲到地方尤拉和张松龄已经各自将坐骑兜回面对着面再度高高地举起了马刀
一百米五十米十米两匹马相对加速四秒种不到就再度于半途中相遇还是尤拉抢先出手攻击张松龄被动防御左遮右挡空气中到处都是火星武器碰撞声响得令人揪心
担任裁判的老侯两眼僵直身体一动不动已经沒法将比赛停下來了双方都已经杀出了真火此刻强行发出命令只会干扰张松龄的心神将其彻底推上绝路
也沒有人再大声给张松龄鼓劲了各族战士在不知不觉中都紧紧闭上了嘴巴眼睛死死顶着半空中飞舞的两把钢刀唯恐错过每一个瞬间忽然有一串血珠溅到了地面上然后又是一串怒吼声在一片沉寂中轰然而起惊雷般滚过全场“住手快住手你敢伤到胖队我们将你碎尸万段”
“住手尤拉我们准许你带国际营走赶紧住手”周围的人大声叫嚷着大声威胁着也不管自己能不能兑现承诺有沒有权力替国际营做主
战马的影子忽然分开张松龄一只手捂着左肩满脸痛楚尤拉营副胸前的棉袄也开了花渗出大片的殷红二人回头互相瞪了对方一眼然后不服气地相互挥刀威胁紧跟着两匹战马之间的距离越跑越远周围所有叫嚷声都被噎回了嗓子眼儿里每个人都目瞪口呆
受伤的居然不止是张松龄占尽场上优势的尤拉受的伤好像比他还严重天哪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每个人的大脑都开始高速倒转试图从记忆里将最关键的画面找出來然而大伙却只找到了一连串火星和刺耳的刀身碰撞声
沒等他们从震惊中回过神來尤拉营副已经第三次开始加速一双三角形眼睛里涌满了野兽被逼上绝路时才有的疯狂张松龄的身影移动速度也比先前提高了一倍白龙驹好像在人血的刺激下终于进入状态四蹄张开宛若一道寒冷的闪电
尤拉营副胸前淌满了他自己的血头发也被汗水湿透牢牢地粘在了脑门子上他的一只手举着哥萨克马刀另外一只手捂在自己胸前两只三角眼则死死盯着张松龄仿佛野兽盯着自己的猎物八十米、五十米、十米忽然间他按在胸前的手猛然向前一挥“去死”伴着愤怒地咆哮有个黑乎乎的东西直奔张松龄双目之间
“无耻”“耍赖”所有人都大声发出谴责包括尤拉自己的死党马贼们虽然心黑手狠做事沒有底线却也无法容忍这种下作的行为然而呐喊声无法挡住“暗器”的飞行况且双方距离已经如此之近张松龄只是在黑影砸中自己面门前的最后关头才勉强做出了反应将头快速后仰身体也紧跟着向后做大幅度倾斜
尤拉发出的暗器贴着他的鼻子尖飞了过去落在身后被冻硬的土地上发出一声脆响张松龄重心全失整个胸口都暴露于对手的刀下
三角眼尤拉毫不犹豫地举刀下切准备直接将张松龄开肠破肚“完了”小巴图和老郑等人同时闭眼全身上下一片冰冷就在此时张松龄因为身体后仰而不得不探向战马侧前方的钢刀突然以人眼來不及反应的速度斜撩了回來半空中迎住尤拉全力下劈的手臂
“噗”声音清晰得令人恐怖尤拉的哥萨克马刀落在了张松龄的肚子上将棉袄割出一条长长的口子然后带着小半条胳膊无力地落下
“啊”三角眼尤拉大声惨叫身体在马背上摇摇晃晃两匹战马错镫而过张松龄重新在马背上挺直身体毫不犹豫地挥臂后抡
“噗”又是一记恐怖的声响在众人瞪圆的眼睛里尤拉的头颅高高地飞了起來拖着长长的一道血光半空中快速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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