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摇摇头,他继续补充,“前半段的被满洲国人的接管了,收钱的卡子反而比往年少了许多。后半段托红胡子和黑胡子联手发出的那道绿林令的福,大伙还真的没遇到什么麻烦,太太平平地就走到了这里!”
“我觉得,也没哪个不开眼的家伙敢跟公开我们王队长对着干!”赵天龙笑了笑,满脸得意,“您手中的货物怎么样?都处理掉了么?没处理掉的话,就全转给我们游击队好了,我们帮你卖,你跟胖子也能抽空好好在附近玩一玩!”
“不用了,不用了!”闻听此言,张寿龄赶紧连连摆手,“已经全交给当地的老熟人了!我们之间有好些年的交情,他们绝不会亏待了我!”
“那回去的货呢,都置办了么?有没有需要我们帮忙的?!”赵天龙是个热心肠,继续主动替朋友的哥哥排忧解难。。
“还没来得及置办呢!我想先看看近年的行情!”张寿龄想了想,犹豫着回应。眼前这个曾经大名鼎鼎的独行侠很仗义,让张寿龄很难当着此人的面,继续跟自家弟弟讨论离开游击队的问题。只好暂且将这份心思收起来,等待更好的机会。
张松龄也不愿意在好朋友面前,暴露出哥哥前来寻找自己的真实目的。想了想,尽量把话题往生意上岔,“不用看,行情都在我心里装着呢。您要买什么,回头尽管给我拉单子。保证我买到的,都是最好最便宜的!”
“对对对,这个榷场就是小胖子一手操办的,对里边的东西,没人比他更清楚了!”赵天龙端起大铁锅,笑呵呵地在旁边帮腔。
一边说,他一边转身去湖边打水。借着这个功夫,张寿龄又压低了声音问道:“他说的是真的?这个集市真是你一手开起来的?你们游击队,怎么做起生意来了!”
“想办法筹集经费呗,总不能学着土匪那样去抢老百姓!”张松龄点点头,笑呵呵地回应。出生于商贩之家,他一点儿没觉得做生意这件事有什么不对的。况且游击队也的确需要钱,容不得任何人玩清高。
“那才能收几个子儿?”张寿龄立刻又为游击队的前途担心起来,皱着眉头说道,“商队一年顶多跑三趟。就算你们每趟都把大伙凑在一起开集,一年下来也不过收三次钱!还不能收得太多,否则就没人敢来了!”
“我们不光开了个集市,我们还自己卖货呢!”张松龄摇摇头,带着几分炫耀的口吻解释,“大哥你来得稍微晚了一些,否则,我就可以让你带一些我们游击队自己做的浴盐走了!是我跟一个当地蒙古大夫一起摸索出来的配方,比你曾经给我看过的那些西洋货差不到哪去!”
“浴盐?”张寿龄想了又想,好不容易才在脑海深处找到货物的样子。那东西是他以前一时好奇,从大上海带回家的样品。可是让鲁城的同行们开了一回眼界,大伙都说,洋鬼子的女人之所以长得那么白,就是整天泡在盐水里的缘故。但是却谁也不看好此物的销售前景。毕竟鲁城太小了点,当地人日常吃盐还要筹划着买,哪个败家子儿敢拿比食盐贵了几十倍的洋玩意给屋子里的女人泡澡?!
“是啊,浴盐!”张松龄点点头,兴致勃勃地继续向哥哥介绍,“我手里的货都批发给一个河北来的老客了。只剩下了一点儿样品。如果你觉得有销路的话,可以把样品全带走。除了这东西外,我们还制出了珍珠盐,口感比以前的青盐还好。不过现货也都卖光了,如果你想要的话,我下次专门给你留几袋子!”
“那么高级的东西,咱们家的货栈里可是卖不动!”张寿龄摇摇头,脸上的表情依旧无法轻松,“海盐还有人吃不起呢,更甭提青盐了!”
“您可以试试往省城里头卖。从我这边批货走的人,估计也都会往北平、天津这些大地方卖。毕竟以前有青盐的时候,也是大城市的人才会买。我这个珍珠盐无论品相和味道都不比青盐差,没有找不到销路的道理!”张松龄扯了下哥哥的衣服,继续不屈不挠地推销自己的产品。
“好,好,那我带点样品跟同行们问问,说不定下回能帮你们游击队多走掉一批!”张寿龄拗弟弟不过,只好点点答应。猛然间,却又意识到,自己竟然忘了此行的真正目的。我居然要帮**游击队卖盐?!我不是希望从此之后跟他们再无任何瓜葛么?!他们居然要制盐来养活自己?有这份精力,他们何不在路上多设几处厘卡?反正小鬼子暂且也奈何不了他们?向来往商贩收多少厘金,还不是他们随便说?!天哪!我在想什么啊?他们如果设卡子收钱的话,岂不是第一个倒霉的就是我自己?
酒徒注:重感冒,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