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洞顶越来越近的火光,井笙的心中无限悲哀。
“吃吧!吃吧!吃人的社会!最好一口咬破我的脑袋,那样我就没有什么痛苦,千万不要咬我的脖子,血流干净再死肯定不好受,就是咬住气管被憋死也不好。贼老天!这算是我最后的要求,如果你不答应我,老子变成厉鬼也要sao扰你。”井笙躺在地上,四肢冰凉,他在心中无力地呻吟。
如果没有肥猪派遣他出差澳大利亚......如果肥猪再大方一点点让他坐飞机......如果他不愚蠢地认为天津人是贪财鬼......如果......
“......没有那么多的如果了,如果让我再来一次华丽的人生,我会干什么?我会对琴琴说,我真后悔......”井笙喃喃自语,似缓实急地回顾了他的一生,但却悲哀地发现,他既没有做过一件上善心榜的好事,也没有做过一件全身流脓的坏事,短短三十年的人生中没有任何令人激动的回忆片段,也没有曾经把生命投入到人类解放事业之中的激扬感慨,真是一个窝囊透顶的人生,最后,可怜的井笙倒闭在茫茫未知的大森林之中,成为野狼的自然之道。
眼前一下子失去了光明,周围沉浸在无尽的黑暗之中。
“眼睛血管估计暴了吧?井笙啊!你的人生真他妈的悲哀!”井笙在期待,他莫名其妙地期待着,脖子上的皮肤起了鸡皮疙瘩,这个柔软的部位为大多数食肉动物所喜爱。
温热的血液还在额头、脸上四处漂泊。
“吃大量安眠药应该是最愉悦的死亡吧?哦,应该是烧炭最好,一氧化碳真是自杀的好帮手,不过现在这种死法虽然无奈,但也好过清醒地被撕裂开来。”井笙全身雪冰,意识也模糊起来。他心中好恨,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发现自己这么地微不足道、这么地毫不起眼、这么地令人嘲笑,或许他这种废材根本就不应该活在世界上,但是世界应该只由耀眼的英雄和坏蛋组成吗?难道不需要一些平凡的人来点缀吗?
“不管怎么说,我总是有一颗勇敢的心......唉!口头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如果还有来生的话......”井笙把拳头越握越紧,指甲似乎嵌进了肉里面,他却没有感到一丝疼痛。
“真是悲哀的人生啊!但后悔能够扭转时间吗?不能,那为什么我要后悔呢?难道是我心中有不舍?其实都是扯淡,尘归尘,土归土吧,争取来世不再后悔!我会好好珍惜每一天,珍惜身边每个人,老爹的建议我一定会非常认真地考虑......”脑袋中的片段越来越少,井笙处于一片空寂之中。
不知道等了好久,井笙的脑袋似乎越来越清明了,丝毫没有那种上天堂的明灵洞察感。
脑袋上的温热一直在继续,井笙这会反应过来了,好像有一只大毛笔在他脸上刷来刷去。
他弹了弹手指,还好,握了一握,打火机还在手上,举在胸前,井笙打燃了火机。
“好了,别舔了,老子一脸都是血。”
井笙跳起来,再次打燃火机,发现他还在人间,还在山洞中,小弱的舌头全是血,不过是他井笙的血。
这是会发火球的三只狼吗?三具黑炭乱七八糟扔在路上,只有巨大的锋利爪子清晰可辨。
井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分明是三团焦炭吧?不过那形状还是可以看得出来,的确是烧栅栏的三只喷火狼,它们已经成了黑糊糊的尸体,满山洞都是焦肉味。
“难道它们是引火自-焚?真他妈的邪门了!”井笙搞不清楚状况,只好归结为三只狼已经功德圆满,西去极乐。
栅栏已经烧烂完了,整整五十根松木没有一根完整的,简直太凄惨了。
暴雨已经停了下来,整个洞外一片寂静,偶尔有残余的雨滴落下来,在洞前的积水洼里滴答作响。
“看来我们是逃过了一劫。”经过细致的勘察,井笙终于确定了自己已经处于安全状态。
“现在我要好好思考一番。”小弱跟在井笙后面,颇有些欢欣鼓舞,丝毫没有介意它的朋友临阵脱逃,井笙甚至根本不觉得自己又一次对不起小弱,他连想都没有想过这回事。
“独角兽、山一样高的猪、会喷火的狼,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界?”井笙开始对自己是否身处地球产生了怀疑,再隐秘的秘密只要在阳光下,总会暴露出各种蛛丝马迹,但这些如此特别的野兽,甚至没有哪张小报猜测过,更不要说正式的报导,他对国家地理杂志的可信xing已经完全摒弃,结论是小事实大造谣,和国家的本质一样,秘密总是需要谎言来掩盖。现在他唯一能相信的只有自己,准确地说,只能相信井笙自己的人生经验。
“来吧,让我看看你到底有什么秘密。”经过一番思考过后的井笙充满了智者的光辉,他已经完全忘却了曾经被喷火狼吓得差点尿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