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锐没好气的道:“不关你的事,你不是该去巡逻吗?来找我干什么?”
韦宽这才以手拍额,道:“我差点忘了,大哥,你可要管管,那些人太不像话了。”
“怎么回事?”
听了韦宽说完事情经过,陈锐才了解原来是卢家酒肆出事了。那高顺和别人打了架,对方张威,父亲张放却是袁御史的管家,这袁御史出身汝南袁氏,凭着这层关系,张威哪里吃过这样的亏?当下寻了人手来找回场子,高顺他们刚喝了酒,出手不分轻重,把对方打了个半死,这下可闯了大祸,高顺他们一干人都被捉进洛阳的监牢。这几天卢氏夫妇为儿子四下求情打点,可张放哪里肯干休,不仅骗了酒肆,就连卢氏夫妇刚刚也被抓走。
“什么?这么大的事,怎么没人来报我?”陈锐既怒且愧,辖下发生这么大的事居然没人告诉自己,自己这西部尉真是不称职。
“这有什么?人家直接通过洛阳令抓的人,而且这样的事大家见得多了,谁会没事跟你说这些?”韦宽安慰道,“我只是见不惯他们做的这么绝,小孩子打架而已,用得着吗?”
“不是都说洛阳令周异是个好官吗?怎么会容忍他们这么胡来?”
“这话你也信?周异要真是好官哪里轮得到他做洛阳令?一边是名满天下的袁家,一边是平头贱民,该怎么做他会不清楚?”
“不管怎么说,这也是我的地盘,一句话都不跟我打招呼,明显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必须先把他们一家三口弄到咱们这里来。”
“就等你这句话,我就知道大哥不会不管。看那帮人还敢不敢背后说道你。”
敢情这小子是为了面子才来的呀!不过这也给陈锐提了个醒,这公门上下虽然都被迫不得不听自己的,可心里怎么想就是另一回事了,如今一个小小的官家都敢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要是自己没什么表示,自己以后的威信可想而知。
既然决定了,陈锐就不再迟疑,当下派人递了名帖,第二天就沫浴更衣,准备了一份礼物就去周府拜访。
不得不说这周异起码面子上做的不错,上至管家下至门吏都不骄不躁,很恭敬的把陈锐请了进去。官家周升正值中年,是周家偏房子弟,也是熟读诗书,跟了周异许多年,最会察言观se,一路上妙语生花,让人觉得这里主人很重视自己。
“大人几天前拜访我家老爷不在,回来后听说把我们骂了一顿,怪我们没留住大人。嘱咐说再见大人拜帖立马上奏,,这几ri我可是一直盼着大人来呢。”周升一副如释重任的模样,笑呵呵的说。
“这是在下的不对了,本该早ri拜访,只是在下刚刚上任,西部丞又要去职,这才耽误了几ri。”
“呵呵,大人哪里话,公事为重,这本是应该的嘛。”
应该你个头,这老不死的,句句绵里藏针,真不是什么好东西。心里这么想,表面上却是笑谈甚欢的摸样。
这时,从对面走来一个人,三十余岁,身材修长,星眉剑目,可惜眼角那似有若无的yin辣目光破坏了这一切,有着酒se过度特有的苍白面se。
这人从陈锐两人身边走过,随意瞄了一眼,冷哼了一声,真可谓目无余子。
“这位是?”等这人走远,陈锐看周官家隐隐有怒se,才小心的问道。
“那是左中候冯芳,一个靠着阉宦和女人上位的小人,我家老爷不过因为同郡才让他三分,这人却不知好歹,以为是怕了他。他这人心胸狭隘,睚眦必报,你这西部尉他也能管得到,以后对他你可要小心一点。”感觉自己说多了,周管家忙住了口,改口道:“我家老爷该等的急了,大人这边来。”
不过陈锐已经从中领悟了不少,冯芳是宦官一系,这周异想来就是清流喽。而且两人相争,这周异看来是处在下风,想必这西部尉换的如此之快也是两人较量的结果。自己原来早就深陷泥潭了啊,这几ri的平静不过是双方还没摸清自己的底细。看来自己还是有点价值的吗,这样的话今天的事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了。
陈锐根本没过多考虑站队的问题,因为在知道历史的他看来这根本就是一个笑话,无论清流还是宦官都将随着汉朝的覆灭而消失,不过他很快会后悔,因为不管以后如何,如今,这两方却决定的所有人的未来。
周异是个很有韵味的男人,这是陈锐的第一印象。他的书房摆设的比较简单:迎门一幅孔子讲经图,两旁各设一书架,右边一屏风,周异此时就坐在屏风后的床上读着一卷竹简。
他三十许的年纪,圆脸微胖,嘴角总是挂着一丝微笑,待人平和中透着一丝亲近,气质卓尔不凡,远远超过刚才的冯芳。
而在周异眼里,这个面前的少年也比较有意思。不是说他出身军旅世家吗?看着却是文质翩翩,与自己说话也是不卑不亢,言谈间从容自若,对一些事情的见解发人深省。要不是对方一身尉官服,身上军人特有的硬朗和干脆,自己还以为是在太学里和学子们辩论呢。总之,周异对陈锐的印象很好。
陈锐耐着xing子和他谈了半天,见时机成熟,才道:“不瞒大人,下官此次前来,还有一事相求。“见周异一副你继续说,我听着的微笑,又继续道,“前几ri,下官管理疏漏,辖下起了一场斗殴。本来不过是一群小孩子的胡闹,不想却牵扯到袁御史的管家,如今那官家狭私报复,害得人家破家败身,乡里间议论纷纷。大人被他蒙蔽,不了解其中真相,下官请大人明察,不要让无辜的人蒙受不白之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