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夜晚,霍天豪与霍天威带着三十余名昭行卫强行冲击中垒府,中垒府的卫兵完全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被霍天豪打个措手不及,大门失守。
可中垒府毕竟是屯兵六校尉府邸之一,竟然有人敢这般直面冲击,府中军士个个心中愤慨,都提着兵刃与昭行卫厮杀了起来,一时间中垒府内杀声震天。
中垒校尉原本执掌金吾卫,但为了平衡屯兵六校尉,所以将金吾卫分了出去,但金吾卫却一直也视中垒府为本家,老上司府邸受人攻击,一部分金吾卫自然要来此协助,随着金吾卫与中垒营不断地到来,虽然昭行卫也有支援,可人数差距却也是越来越大,但厮杀的场面却也越来越激烈。
情势处于下风的霍天豪根本就没有收手的意思,反而越杀越勇,弟弟被害的悲愤化为了他的力量,昭行卫们也与总旗有同样的心态,卫内的兄弟不断被杀,短短两天已经有三十多人遇害,上次发生这样的事情还是追溯到越千山统领刚刚接手昭行卫的时候,可是如今昭行卫已然羽翼丰满,却遭到了这样的践踏,致昭行卫的尊严于何在!他们全然杀红了眼,心中积郁的愤慨尽数爆发。
中垒府内的事态越发的严重了,已经有十数人死亡,几乎人人带伤,最后还是越千山与京兆尹共同前来,才止住了双方的厮杀,不让事态进一步的恶化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越千山也对霍天豪的行为大发雷霆,让他滚回昭行府去,霍天豪面对总统领的斥责也只是不说话,脚下却像扎了根似的不动弹,这还是他第一次没有遵从总统领的命令,心中的悲愤根本无法消除。
跟着越千山与京兆尹同来的还有三殿下府中的门客卢敬仲,他得到越千山的允许,和霍天豪单独谈了一会儿,不知说了什么,霍天豪终于肯带着自己卫所的昭行卫离开了中垒府了,可是之后他并没有回到昭行府,而是砸了上京城内的几家店铺、酒楼,昭行卫对其中的人也是无所顾忌,尽数杀戮,而其中的那些人也没有束手就擒,反倒是和昭行卫搏杀了起来,甚至杀了好几名昭行卫。
越千山今早也对他进行了惩罚,罚俸一年,禁足两个月,也由此可见越千山也是护短的人啊,要不然就凭闯中垒府这一件事就足够判霍天豪充军流放了。
顾空弦与谢羽听到消息,心中也有了大概,那霍天豪果然因为弟弟的死而悲愤,不管不顾竟然公然打进中垒府了,之后被越统领叫停。卢敬仲和霍天豪单独相谈,肯定又是祸水东引,让霍天豪去找冬蛇的麻烦,那几处店铺、酒楼都是昭行卫已经探查清楚了的冬蛇据点,想来霍天豪的头脑也被悲愤冲得有些昏,被卢敬仲伶牙俐齿给说动了。不过这样一来,这个局就更乱了,本来这两位总旗就准备今天去冬蛇的据点探查,希望能找到邵思,看来他们又要找其他的突破点了。
两位总旗带着宗洛出了府,来到了大街上,宗洛时而看看两位总旗,时而低下头,一副yu言又止的样子。
“有什么想说的吗?”他的样子早就落到两位总旗的眼中。
宗洛低着头想了想,然后一抬头,认真地说道:“我想说多谢两位大人昨天那样的护着我,因此还受了伤。”
谢羽嘿嘿地笑着说道:“昨天不都谢过了吗,我们也是说你是破案的关键,必须要保你周全,当然了,你要非谢不可也行,记得以后请我喝琼浆楼的美酒,请我玩怡情馆的姑娘就好了。”
宗洛知道谢羽在说玩笑话,但他还是很认真地说道:“我不知道两位大人说我是破案的关键是不是敷衍,但两位大人为我受伤,我却帮不上任何的忙,我……请两位大人让我做些什么吧,我不希望再成为大人的累赘,虽然我也知道自己不会什么,什么可能都做不好,但我肯定会认真的去做,我肯定……”
顾空弦的手盖在了宗洛的头上,他一下子不知道再说什么好了。
宗洛昨天翻来覆去地想了半个晚上,两位总旗为自己受了伤,而在那个时候自己却像个傻子似的呆呆地站在原地,心里恐惧极了,他能感受到那些黑衣人所散发出的杀气,完全被震慑住了,如果不是自己这个累赘的话,两位总旗说不定早已经突围而出,不会受这么多的伤,他因此很难过,他不想这样的,他想每个人都好好的,虽然与两位总旗相处的时间不长,但他感觉昭行卫真的不像是传闻那个样子,至少顾空弦与谢羽都是很好的人啊。宗洛他希望自己也能尽一份力,让这事能快一点结束就快一点结束,不要再有人受伤,不要再有人死亡。
顾空弦轻声地说道:“是因为我与谢总旗受伤了你心有愧疚?”
宗洛确实是这样的感受,便点点头。
顾空弦好像是轻叹了一口气,边走边说道:“宗洛是吧,你知不知道你有一个很好却又非常不好的品xing,你总是在顾及别人的感受,总是怕因为自己而使别人怎么怎么样了,总是想自己要做些什么,这样别人就会满意,还总是想要天下太平,安安稳稳。但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己要做些什么?想没想过如果一切都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