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空弦低下身子,用哪种诱惑小孩子吃糖的语气问道:“想不想知道这两天我们做这些有什么用意,得出什么结论?”
宗洛下意识地点点头,但又马上地快速摇头,他知道这种事肯定至关重要,怎么可能跟他这个小孩子说呢。
不过显然出乎他的意料,顾空弦竟然全盘向他托出:“你发现没有,刚刚都是我一直与那六个校尉在周旋,谢总旗半句话都没有说。”
宗洛点点头。
“这是昭行卫中很常用也非常行之有效的盘问技法,有一人与对方周旋,而另一人却是观察对方的反应来作出判断,谢总旗这方面很是厉害。当然了,这次事关重大,不得不慎重,所以做了三方面的准备。第一,昨天我们去步兵府,并不是真的要人,而是要给屯兵六校尉提个醒,让他们对此事留心,他们自己都会利用人脉去查询,然后经过一晚的缓冲,今天周旋之中的反应便更加有价值。第二,我们选择了霓裳天阙这个地方,氛围便会影响到他们,心中顾虑多了,一瞬间的反应也更加真实。第三,这次可是屯兵六校尉一同来,纵然心有防备。也能让谢总旗有所类比,求得最可靠的结论。”
原来是这样,宗洛恍然大悟,仔细回想一下,不过他却没有得出什么结论,真不知道谢羽是怎么看出来的。
顾空弦好像起了兴致,向宗洛问道:“以你的想法说说,下一步我们该做什么?”
宗洛将这次经历当做对自己的历练,所以没有推说不知道,而是很认真地考虑着,然后说道:“我认为应该去找那老伯的儿子,或许能查到些什么,只是直接去步兵府要人应该不可能了吧,可不可以找人直接请他出来做调查啊?”
“孺子可教了。”顾空弦笑着点头说道,“不过我们已经调查过他了。”
“什么时候?”宗洛有些惊讶,自己可是半步都没有离开两位总旗啊,难道是昨天晚上?
顾空弦白皙的手指点了点宗洛的脑袋,说道:“还记得昨天我们从步兵府出来在街上闲逛吗?其实有几家店铺中就有我们的人,用暗语都已经给他们交代一些事了,去找那人盘问就是其中之一。”
宗洛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原来昨天闲逛都有用意,再想想今天早上在酒家,貌似也是昭行卫的人,怪不得自己感觉一系列都想是排练好的似的,突然,他又想到死在昭行府中的那个老伯,慌忙问道:“那,那个人会不会有危险啊?”
顾空弦楞了一下,然后笑道:“本以为你会问都盘问到了什么,没想到竟然还关心那人,啧啧。”
“那到底会不会有危险啊?他应该不会是凶手吧,昭行卫会派人保护他对不对?”没有得到答案,宗洛很是担心,他不希望再有人受到伤害了。
顾空弦耸耸肩,说道:“你放心,他肯定会一点事都没有,说不定还会得到不少的好处。”
宗洛听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顾空弦见宗洛迷惑的样子,解释道:“盘问那人,得到的答复是他完全不知情此事,对于他父亲,也只是每月营中休假回去探望,不过他说曾有一次回家探望时,远远地正巧看到三殿下府中的卢敬仲从他家出来,之后他向父亲询问,他父亲却是一口否决了,并且情绪有些激动。”
“啊!”宗洛想到了什么,说道:“这么说来那老伯就是那个叫做卢敬仲的人指使的了?”
“不!”谢羽这时候说话了,一上来便是否定了宗洛的猜测,“这是有人要嫁祸卢敬仲,所以收买那名军士说了假话,他的话中有个天大的漏洞!”
顾空弦接着说道:“没错,那卢敬仲做事缜密,怎么可能白ri里亲自去他家中留下行迹?再者,屯兵六营每名军士若无红白之事,每月休假二ri且都固定,卢敬仲既然不愿意碰到他人,又怎么会不避ri子而被看到身影。”
宗洛运尽脑力思考,推演整件事情,然后说道:“那肯定是二殿下府中的文大人嫁祸的了。”宗洛的想法很好,文如秋一直对抗着三殿下,既然是嫁祸三殿下府中的门客,那肯定就是他了,不过话刚说出口又被谢羽否定。
“是卢敬仲嫁祸的卢敬仲!”
“什么!”宗洛感觉到脑袋疼了,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谢羽说道:“卢敬仲留下这个漏洞给我们,就是为了祸水东引,让我们去针对文如秋。不过他这也是多此一举,因为今天我和顾白脸已经确定了不是三殿下府邸杀的人了。现在还存有的疑问是那老帮菜为什么要主动报案?在昭行府中可以那么及时地灭口,内激an是谁?杀害那两个混蛋的真的是邵思吗?”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不知不觉中宗洛竟然融入到了顾空弦与谢羽之中。
顾空弦与谢羽一同站起身来,朗声说道:“把邵思从蛇洞里揪出来。”
宗洛突然感觉到一股豪气从心底涌向全身,跟着两位总旗出了霓裳天阙,又在大街上逛了起来,并且进入街旁店铺中还买了不少东西,这些东西也被谢羽以锻炼宗洛身体为由全都放在了他的身上。
就这样,宗洛拿着一大堆的东西陪着两位总旗从白天逛到晚上,直到快要宵禁才回到顾空弦的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