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花?”听到苏清的话,傅昭仪不由的一愣,抢过苏清手里的小碗,面上显出几分苍白。
“适量的红花确是治疗良药,但是这碗中的红花,却不是用适量可以来说的。而且,桃仁的量也加大了不少,多食的话,不易子嗣。”
不易子嗣,这四个字,于后宫的女人来说,便是那灭顶的大事。因为荣宠只一时,只有子嗣傍身,才有可能步步荣华,真正成为这后宫的主人。
苏清的一番话下来,那傅昭仪的面色惨白的厉害,整个人似乎都有摇摇欲坠之感。“本宫喝了半月有余…”
“奴婢觉得,昭仪还是招太医来请一下脉的好。”苏清接过傅昭仪手中的小碗,扶着她坐上了软椅。
“招太医?”傅昭仪的声音带上了一抹愤恨和哽咽的味道,她使力猛地一挥,桌子上放着的那小碗便滚落到了地上,磕在金砖地上碎裂成瓣,那汤水也是洒的到处都是,甚至都沾湿了傅昭仪亵衣的一角。
“本宫被那群太医害的还不够惨吗?不易子嗣,不易子嗣,到底是谁要害我?咳咳…”
“娘娘。”苏清上前,轻抚着傅昭仪的后背,然后从旁递上一杯温茶。
喝了一口茶,傅云才缓过气来,她一把抓住苏清的手,尖利的甲套在白皙的手腕上磨出一道红痕。“你说,本宫可还有救?”
“娘娘,奴婢不知。”
“不知?你怎么能不知呢?”傅昭仪的手愈发用力,尖锐的甲套在苏清的手臂上抓出三道血痕。
“娘娘,还是请太医的好。”苏清忍着痛,再次道。
傅云有一瞬间的怔愣,然后目光突然落到苏清的脸上,抓着苏清的手臂使力往后一推,厉声道:“你父亲不是五品御医吗?快传。”
苏清被傅昭仪猛地一下放开了手,脚步不稳的往后退了一步,身子撞上那放着六角花瓣影青花瓶的架子。
“哗啦”一声,那六角花瓣影青花瓶应声而碎,苏清站在一堆碎片之中,看着茯苓领着身后的一群人开门而入。
“娘娘你没事吧?来人,把她抓起来!”一进门,茯苓便吆五喝六的叫唤开了,一边指挥着身后的小太监抓人,一边去扶倒在软椅上的傅云。
“贱婢,本宫让你进来了吗?”“啪”的一声,茯苓被傅昭仪推倒在地,后背扎上地上零零洒洒的花瓶碎片和那装桃红四物汤小碗的碎片,发出凄厉的惨叫。
“拖出去。”傅云不耐烦的让小太监把茯苓带了下去,然后转头对着一旁的苏清不耐道:“还不快去传?”
“是。”苏清弯腰行礼,赶忙避过碎片往外退去,眼尖瞟过那沾着茯苓鲜血的刺目瓷片,心下不禁一阵颤然。
这傅昭仪虽然没有脑子,但是该有的气魄倒是挺足,而且通过她说了那碗桃红四物汤后,便立马反应过来身边有内鬼,也不算太笨,毕竟呆在宫里久了,多少也能学到一点东西。
退到殿外之后,苏清顿住脚步,有些发怔,因为她虽然有原主的记忆,但却不是那么清晰,见到这便宜老爹,万一露出了马脚,该怎么办呢?
一边思索着,苏清一边往披香宫外走去,却看到正拿着篮子往她方向而来的桔蔻。
苏清的脚步一顿,站住身子看桔蔻笑盈盈的朝着自己走了过去。
“苏清姐姐。”桔蔻站定在苏清的面前,圆溜溜的眼睛在白嫩的脸上十分可人。她的臂弯里扣着小巧的竹篮,里面满满是白色木槿。
看着桔蔻脸上的笑容,苏清的脸上却没有什么笑意,只是淡淡开口道:“有事?”
桔蔻脸上的笑容有些许的僵硬,看着冷脸的苏清,眼神中带上了一抹怯意,穿着绣花鞋的脚不禁悄悄往后挪了一步。
她房间里面的那面被苏清打碎的水棱镜还七零八碎的收在箱子里,她也记得那天苏清骇人的气势,这一看到冷脸的苏清,怎么能不害怕呢?
低头摆弄了一会儿自己臂弯处篮子里的木槿,桔蔻看了看满脸清冷神色的苏清,犹豫着道:“苏清姐姐,访卉姐姐今日不慎淌了水,如南姑姑说让你做一道木槿姜茶去去寒气。”
听到桔蔻的话,苏清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看了一眼桔蔻一眼,声音清冷道:“我知道了。”说完,也不管桔蔻的反应,便准备离去,却被桔蔻抓住了袖子。
苏清停住脚步,回头看着拉住自己袖摆的桔蔻,脸上显出几分不耐,“还有事?”
桔蔻怯怯的松开了苏清的袖子,手里捏着那竹篮,微微侧头看着苏清,试探道:“苏清姐姐可是有事?”
苏清的皮肤十分白嫩,所以那傅昭仪掐出来的血痕一眼便能看见,桔蔻徘徊的目光一直定在那处,眼中带着一抹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