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林锐身上移开视线,端羽又是在交谈的闲暇之际看到了曹子期。恰好,曹子期也在看他。两人各自装作不经意的视线相会,竟是擦出些火花来。
因为本对曹子期没有什么敌意,端羽起初的眼神是和善的,可惜曹子期看他的眼神却有些不善,带着北燕荒人常有的那种yin鸷,让他十分的不快,也还以了一个yin冷的眼神。
同辈的天才终究是难以交好,叹息着自己失去了一个本可以交好的人,端羽心中不禁有些黯然。黯然的不是因为失去,而是因为他又多了一个不得不提防的角se。
曹子期的才智不在他之下,修为更是比他要高,若是要和他争锋相对起来,他也没那么容易招架。心中期盼着他只是想要和自己竞争,而不会对自己做些不利的事,端羽将目光落在了叶琼苍的身上。
作为少数的几位女xing学子,又是绝se佳人,叶琼苍今ri那一身纯白纱裙格外引人注目。她也没有在看端羽,不时捂嘴轻笑的动作,表示着她正和同桌的那位少年交谈正欢。
那少年服饰华丽,皮肤白净,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的子弟,也让端羽留了一个心眼。他本对叶琼苍有些不喜,但是昨ri一天未见之后,说不上为什么,他心中的那种不喜荡然无存。一想起自己冒失之下,还夺去过她的吻,他心中的不喜不由自主地转移到了那位少年的身上。
雄xing生物的地盘观念,有如一把火焰在端羽的心中燃烧。虽然,他觉得自己对叶琼苍没什么想法,但是看到居然有人和自己曾经相吻过的对象打得如此火热,他是十分不满。
看出了端羽的眼神忽然有些不对劲,随着他的目光,卢高川找到了他此刻正注视的对象。仿佛明白了些什么,卢高川笑着说道:“那人是陇西人,叫李阳明,是陇西李氏现任族长李济道唯一的儿子。最近刚被册封为男爵,是指定了的李氏新族长接班人。”
“陇西李氏!”端羽闻言眉头一蹙,心中升起了一股伤感和仇恨之情。
陇西李氏是现金大周五大门阀之一,先祖李念苍便是出自陇西,不过倒是和大门阀没有任何关系,而是出身于陇西的平民之家。但从根源上来说,李念苍还是李氏的人,所以当年李念苍进入内院之后,李氏为了拉近和他的关系,将他家并入李氏直系中。可惜,数年之后李念苍反出大周,李氏赶紧将自己和李念苍的关系撇得干干净净,为了表示自己对大周的忠诚还将李念苍一家尽数杀害。后来,李念苍伐周之际,曾想攻入陇西复仇,只是陇西位于大周西北部,离南唐有非常远的距离,所以至死他也未能替家人复仇,也是他最大的遗憾。
身为李念苍的后人,作为先祖未竟的事业,这一段遥远的仇恨,端羽自然是继承了下来。想不到居然能够碰到李氏之人,端羽二话不说,将本就看不顺眼的李阳明也列入了自己的黑名单。
要是有机会,能够狠狠地教训下李氏直系的传人,他相信父亲在九泉之下,一定会非常欣慰他的举动。既然自己做出了愧对父亲的事,那将这件事当做一种弥补,是再好不过了。
心中打定了注意,端羽笑了笑说道:“你是范阳卢氏之人,他是陇西李氏之人,为什么你们俩在打扮上有这么大的差距?”
卢高川听出他言语中的有心嘲讽,也不介意,苦笑着说道:“他是直系族长的独子,从小才识过人,早早闻名于外,地位当然是没的说。我不过是卢氏旁系支脉不起眼的一个小角se罢了,若不是考上了经纶院,说不定那些直系之人根本不会知道我的存在。虽然直系之人因此给了我一大笔费用,但我大部分都留给了我的母亲以备家用,所以穿得寒酸也是正常的。”
端羽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看不出卢兄还是一个如此孝顺之人,真是让我钦佩。你看我穿得比你还寒酸,但穿着不代表一切不是。我相信以卢兄的才智,今后必然会成为人中龙凤,让无数人来给你提鞋的。”
卢高川摇了摇头,道:“我可不是端兄弟,人中龙凤是不敢想了,只想能够当个小官,发点小财,能让父母过得安逸些。倒是端兄弟今后必然是呼风唤雨的大人物,若是发达了,我要是想来给你提鞋,你可别不给机会啊。”
“互相扶持,互相扶持。”被卢高川一番带着吹捧的话说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端羽收回自己望向李阳明的目光说道:“卢兄也不必自谦,至少我看你消息非常灵通,貌似没有你不认识的人似的。光凭这一点,我就敢断定,卢兄前程必然大好。”
不知道端羽这话是讽刺还是夸赞,卢高川无奈地说道:“像我这般地位低下,处在夹缝中的人,多了解些消息,多认识些人,无非是为了能够好好地生存下去,免得自己惹上了不该招惹的人,引来祸事。”
端羽对这话是深表认同,心中对卢高川也是看高了一些,点了点头道:“卢兄说得极是,ri后定要向卢兄请教请教下处世之道,也请卢兄多多给我提供些人事信息,希望卢兄不要推辞。”
卢高川听他要向自己请教,不知是客套还是真话,说道“端兄弟能够用得着我,我自然是乐意之至,又怎会推辞。”
“铛、铛、铛。”交谈间,上课的钟声敲响,熟知经纶院规矩的两人是赶紧闭上了嘴,生怕被教授抓个现行,遭到处罚。
教授再次姗姗来迟,仍是范小业,仍是通篇枯燥的说教,让眼皮直打战的端羽禁不住觉得这经纶院真是规矩出人才,自己对某些教授看得实在是太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