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近来王瑚这个钦州道台的ri子很是不好过,朝廷因为国库空虚开始对地方加大赋税的征收,钦州这个地方因为大量种植甘蔗和民间的制糖业小有名气,不用说朝廷也给钦州增加了份额不小的糖捐。
王瑚虽然读书人出身,知道这突然增加的糖捐会给当地百姓带来生活重担,可是在官场熏陶已久的他面对朝廷的要求却是不敢有半步违抗,迅速将这糖捐的征收工作下达到各地方。
在王瑚看来,这个年头干什么不难,这增加了些许糖捐或许会让当地百姓的生活受到一定的影响,可是这种影响又不是说让人没有一点儿活动。
既然大家只要忍忍就能过去的事情,那就为何不能做呢?
更何况,朝廷有朝廷的难处,自己这个道台也有道台的难处,只要大家共同熬过这个难关,以后的好ri子还会远吗?
王瑚却是没有想到,自己本以为不会出什么岔子的事情,却是在广泛的乡间迅速引起强烈反弹。钦州城外各个种植甘蔗的县乡纷纷传来地方抗捐的事情,更有甚者据说在某些地方已经有乡民开始聚集,大有同官府公开对着干的趋势。
这下子先前还是信心满满的王瑚有些发慌了,深知周边地区因为会党起义而闹的翻天,有人因此丢了顶戴官帽倒是小事,更是有人把小命都给丢了。
对此王瑚的策略同其他地方没有什么两样,绝对不能让这这些刁民得势,一定要把这些危险的苗头给掐灭在起始。不能说他的这种想法不对,可是正是他的这种强烈措施反而更加激化了矛盾。
已经有前去收取糖捐的地方官员被愤怒的乡民给赶走,王瑚采取的强硬措施除了激化原本就已经民情激愤矛盾外,什么都没有得到。
王瑚渐渐有种心憔力竭的感觉,虽然对外他依旧保持强势不妥协,但是他知道此事非同小可,若真是搞起民变的话,他这个道台估计也就搞到头了。
年关以来一段时间,王瑚都在为如何处理好此次糖捐事件为cao劳不已,一方面要应对上峰不断催促的命令,一方面又要暂时压制乡民的反弹,ri子过的很是艰难。
就像刚刚在接见各个下属的时候,王瑚还在大力笼络各方势力,深谙官场之道的他非常明白,越是这种局势微妙的时候,越是不能让自己内部出现乱子。
端起茶盏,王瑚落座在舒适的高背椅上轻轻的嗅着香气扑鼻的香茗,小口轻啜。
总算是可以休憩一阵了,王瑚轻叹,现在这是非真是越来越多,官儿也越来越不好当喽!
书房外面传来轻轻的脚步声,王瑚下意识的就是眉头轻皱,看见是代自己接见那些乡绅的邓师爷时,脸上的不虞瞬间消失。
“师爷怎么这么快就返来,难道说那些乡绅你是一起接待的吗?”王瑚注意到邓师爷脸上气se不错,心下亮如明镜。
王瑚端起茶盏又是小口轻啜,幽幽的想道,希望那些乡绅可别认为我是故意拿着糖捐的事情来索贿啊,呵呵,不过嘛,这年头公务缠身劳心又费力,如果没有这些草民的孝敬,自己这个所谓的道台ri子还真的不好过。
“大人,那倒没有,只是有个情况觉得不敢擅自做主,特地前来禀告大人一二。”邓师爷掏出陈非凡上供的红包递了过去,轻笑道:“此人是刚刚任命的民团首领,大人您看……”
“哦?”王瑚眼中闪过一道一样光芒,冲着邓师爷微微点头,他自是非常欣赏自己的师爷对于自己的心思了解的非常透彻。
“嗬,这小子出手挺大方啊!”王瑚打开红包,里面是一摞厚厚的银票,粗粗估算最起码也有五千两。
王瑚眼神闪烁,始终不变的脸se增添些许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