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宴之后,宁王府里就真的一天比一天的热闹了起来,以吕婉儿为首的一干千金们,竟然真的征得了家里家主的同意,没事就跑来宁王府里混吃混喝的,虽然他们对宁王比较畏惧,但是有宁王妃啊,都知道宁王是个妻管严,所以,也就有恃无恐了。风雨
后来因为这些丫头们每次回去都会或多或少的带点果酒啊或者点心什么的,家里的人都尝过的,禁不住食物的引诱,那些家里的小子们也跟着来了,反正宁王府里有个卑陆国的六皇子在啊,那六皇子还新收了个小书童李旭,大家年纪差不多,自然能玩到一起,更何况,宁王妃才不让他们光完呢,于是就在容华院里设了书斋,各家的夫子先生轮流过来教课,王府里的侍卫负责大家的弓马骑射,大家反正在家里也要学的,在这里学完了还有超级好的点心等着,所以,大家竟然学劲十足,甚至有些贪玩的小家伙也都知道努力了,因为不努力没点心吃啊。
看着自家孩子的进步,那些大人们自然是高兴的,心里对宁王府就更加的亲近了。
御书房里。
昭仁帝再次砸烂了一个汝窑的花瓶之后,这才挥手让暗卫下去,德祥站在旁边也有些胆战心惊的了,今上的脾气似乎越来越差了。
“德祥啊,你说宁王这是不是在拉拢人心?他是不是已经准备反了?”昭仁帝的话说的都有些语无伦次。
德祥的嘴角抽了抽,但是却不好回这样的话,而且,皇上只要一不高兴了就会这样问,他也都习惯了,其实皇上是不需要人回答的。
昭仁帝则背着手来回的踱着步子,忽然又停了下来:“不行,朕要趁早将他赶出京城……”忽然又停住了,“不行,让他出了京城,那不是放虎归山吗?可是……”思来想去的,似乎都不是办法,然后忽然烦躁的将桌子上的笔墨纸砚全部推了下去,“去,传左相进宫……”
德祥急忙下去了。
昭仁帝就忽然颓废的坐在了龙椅上,他觉得太无力了,当初就应该将宁王杀死在襁褓中的,还弄什么神不知鬼不觉的,结果,下了十几年毒都没毒死他,后来对北蒙作战的时候,虽然他很希望我们获胜,但是他更希望被蒙人能将他杀了,这样,他就省事了,可是……
世上没有后悔药啊,他悔啊,悔的肠子都青了。
程润泽进宫后,是先站在御书房门口等了一会之后,这才整理衣冠走了进去,跪地请安。
地上一地的碎瓷片,不小心都能刺破膝盖。
“程爱卿,免了。”昭仁帝急忙摆摆手。
“不知陛下叫微臣过来,是为何事?”程润泽低眉顺目的开口,其实是有些明知故问的因素。
“还能为何事?”昭仁帝顿时一脸的不虞,“最近宁王和四大国公打的火热,难道你不知道?”
“知道。”程润泽点头,“微臣的长媳游氏和御史府的二夫人丁王氏同出自苏宁府,曾经是手帕交,如今都在京城,倒是时有来往,也曾经携小孙女去过宁王府……”
“做什么?他们是不是商量要谋逆?”昭仁帝顿时瞪大了眼睛。
程润泽有些无语,这个皇上……哎,叹口气摇摇头:“未曾,宁王从未露过面,就是宁王妃带着大家吃吃喝喝……而且,全是各家的小孩子……”
“就这么简单?”昭仁帝显然不信。
“就这么简单。”程润泽感觉自己作为皇上的心腹,压力很大,皇上的猜疑让他有些无力招架,但是却又不能不紧紧的抱着皇上这条大腿,只要皇上在,他就没事,虽然他也不希望再起杀戮了,但是,如果宁王真的……那么他恐怕就是第一个要被收拾的,毕竟当年陈王的案子自己参与的最多,所以,他现在庆幸宁王不是陈王后裔,可就算他不是陈王的子嗣,但是当年的鲁王……顿时一股寒意就爬上了后脊梁,当初宁王命不久矣的时候也没所谓,但是现在……不过还是急忙摇摇头挥掉了脑子里的想法,暗自安慰自己,都过去快三十年了,没事的。
“可是,朕怎么感觉这么不踏实?”昭仁帝忍不住握着心脏的位置,“总感觉他要杀了朕,他要谋夺皇位……”
“皇上,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程润泽转眼间想了很多,也不得不重视眼前的问题了,“不过,虽然宁王现在没有谋逆之心,但是却不敢保证以后也没有,所以……”还真应该除去才一了百了。
“如何?”
“当年先帝在斩除陈王的时候,是先将他远派江南的,然后……”程润泽说着抬眼看了一眼昭仁帝,然后就闭嘴了,至于后面的……那就不用说大家也都知道的。
昭仁帝愣了一下之后,终于笑了:“朕觉得也是,正好最近有几份折子是为宁王请封封地的,朕一直拖着没批,看来是时候批示下去了……”
“还有,皇上啊,早日立储也……”
“立储?”昭仁帝却忽然皱眉。
“是啊,立储。”程润泽点头,“这样就可以……”
“这个不急,让朕再想想……”昭仁帝却摆摆手,他现在还年轻啊,再干个二十年没问题啊,那么早立储做什么?而且立谁啊?吴王?楚王?万一立了之后,那他岂不是就会想着早点将自己弄死然后好登基?不行,这个起码要再缓几年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