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怎么了?”陶老夫人拉着女儿坐下,叹了口气:“你和她置气做什么。你也不小了,正经挑个人家是正事。过来和娘说说,这婚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不要嫁人。”梁少菲一听到婚事就头大。
“胡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哪有姑娘家一辈子留在家中的。”陶老夫人厉声反驳,“你那见不得人的心思趁早给我放下。”
“我有什么心思是见不得人的?”梁少菲气的哭了起来,“我和表哥是表亲。情分本就不同于旁人。表哥待我比谁都亲近。若不是林咏恩不要脸横插一脚,嫁给表哥的人该是我才是。”
“胡说!”陶老夫人气的浑身发抖。“罗枫寒多大,你多大!他比你年长了十岁,待你好那是把你当成小孩子。我竟不知何时撮合过你们!让你有这样的混账想法!”
“十岁怎么了!”梁少菲越说越委屈,泪珠子滚滚:“我十六,表哥二十六,年纪刚刚好。左右多等我几年而已,分明是娘你当初不肯依我!”
陶老夫人被她哭的一阵头疼。鄢都这种没势力的小地方怎配和祀城城主唯一的妹妹联姻。罗枫寒若是家主还好说些,偏又不是。世家婚姻讲究强强联合,平白送出个女儿,对娘家一点儿助力没有,哪有这样的事。
“好了好了!人家孩子都生了两个了。总归是你们无缘无份。天下好男儿又不是只有他一个。我听说祝城主的小儿子桓琛生的俊俏不凡,贵气潇洒。日后有大把的家业可承。”陶老夫人苦口婆心的劝说女儿,“你年纪一天大似一天了。再留在家里要被人说闲话的。倘若这门亲事再跑了,你哥哥一时气急将你胡乱嫁了人,那可怎生是好?”
梁少菲惊愕的抬起满是泪痕的脸:“哥哥怎会这般心狠?”
“怎么不会这么心狠?”陶老夫人反问,“这两年你见他何时体贴过我们娘儿俩?还不是那个女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低调术士。到时那女人上下嘴皮子一碰,说什么‘你把妹子留在家中,知道的说你心疼妹妹挑花了眼,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对妹妹漠不关心,任她虚度青春年华呢!我倒是知道一人,人品不错……’”
陶老夫人绘声绘色的学着苏离平时说话的腔调,真个恍若苏离就在面前说这些话一般。梁少菲听的心惊肉跳,“哇”的一声又哭起来:“呜呜……我不要那女人安排我的婚事……呜呜……娘,你是知道她的黑心的。你说哥哥怎么就迷了心窍一样只听她的呢?呜呜……”
“还不是因为她年轻漂亮,惯是嘴甜。又给你哥生了儿子。你哥这才被她迷昏了头。”说到这里,陶老夫人又想起前一个儿媳来:“唉!还是你前头嫂子好,笨虽笨点,却没坏心。”
梁少菲擦擦眼泪,道:“娘,总不能一直让那女人占上风吧。我们也得想些对策来才好。”
陶老夫人沉吟半晌,道:“你哥哥宠着她,无非是见她颜色好,人机灵,举止有大家风范。别说一众姬妾比不过,就是你前头去了的嫂子也比不过。若要你哥收回三分心,非得找个颜色比她更好,也是出身大家的姑娘来才行。只是好人家的姑娘哪有肯做妾的。这却是难了。”
“找庶女啊!”梁少菲道。
“哪有那么容易,世家庶女可是比庶子有用的多。”陶老夫人教导女儿,“庶女可以低嫁,宠络寒门有才之士。嫁给世家做妾才是浪费了。便是能弄到一两个愿意做妾的世家庶女,也不是什么好的。苏离不是就有个陪嫁的庶姐么?你见她可曾得你哥的欢心?”
梁少菲眼珠子一转,突然想起前两天的聚会上有个夫人说起一件趣事:“娘,你可还记得梅夫人说的那件趣闻?祝地桓蹊于半路搭救了鄢都林家的一个姑娘,正送她归乡呢,就快到咱们祀地来了。”
陶老夫人目中似有亮光闪过,缓缓道:“记得,据说这位姑娘是个难得的美人。”
“正是呢!”梁少菲立刻道,“我可从没听说过桓家和鄢都林家有什么沾亲带故的。她若是不美,桓蹊怎么会平白无故的亲自千里护送?她被人拐走再归家,到底失了名节,做正室夫人是难了,做个妾室倒也相宜。”
陶老夫人犹有难色:“既是难得的美人,那桓蹊想来是对她动心的。护送她回家,保不准就是为的向长辈提亲去。”
“桓蹊哪里比得上哥哥!”梁少菲打断她的话,“一样是做妾,做城主的妾岂不比做城主庶子的妾要好上百倍?我们也是替她着想。再者,桓蹊的夫人就是姓梅的。和梅夫人沾着亲。这趣闻能飘进咱们耳朵里,未尝不是梅家的意思。人家不欢迎这位林姑娘做他们家姑爷的妾室呢。”
陶老夫人神色松动了几分:“只怕那位姑娘已经和桓蹊两情相悦。”
梁少菲置之一笑:“哥哥是什么样的身份容貌。凭它什么两情相悦,只要那位林姑娘见着了哥哥,保准动心。”
陶老夫人沉思良久,终于道:“也好,就试一试。我娘家和林家有些姻亲关系,她要回鄢都总是要先进祀地的。我就下个帖子请她一请。到时让你哥哥也来。看他们两人见面后情形如何再说。倘若你哥哥有心,我们就正经派人去鄢都给你哥哥说合。倘若两人都没这意思,这事也就作罢不提。大家不伤情面。”
从梁少菲的眼睛来看,这事就没有不成的。她笑着夸赞道:“娘亲这办法好。只记得要避开嫂子,别让她坏了事。”心里越想越畅快。
哼哼,林咏恩!等你的族妹做了我哥的妾室,我非宣扬的天下皆知不可。林家的姑娘是这种德性和名声,看你在我面前还有什么脸充傲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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